“你呢?”
沉宴问。
他目光朝银止川转去,事实上,从刚才进来起,银止川就没有主动插过话。
沉宴看着他那身银白软铠,吊儿郎当仿佛完全置身事外模样,问:
“怎也在秋水阁?”
银止川道:“带着家小东西出来逛逛,恰巧碰见林大人罢。”
“无他。”
他道:“闲几天手痒,找个人揍得玩玩罢。”
朱世丰:“……”
侍候宫人赶忙迎上去,掐着朱世丰鼻息,焦急道:“朱大人,朱大人您醒醒啊,别动气!!”
银止川站在旁,冷眼睨着这闹剧样场面,不知怎,心中突然感到十分厌倦。
他自顾自走到门前,靠着门框,不再去看那大殿里人事,只叼着根枯草,看庭院里棵古枫。
惊华宫里是常年灯火不息,即便是在深夜,也能看到宫阙中远处高挑长明灯。
院子里不算暗,但远没有宫殿里明亮,只能朦胧看见些石头桌椅和树木轮廓。
银止川抱着臂,在这刻他想起西淮来。
那个总是看着冷清顺从,但其实离他很远小倌。
想他对自己说:“……你这样下去,迟早会疯掉。”
其实他自己何尝不知道?
银止川在心里无声思索:……他对这个国家不满,早已经达到顶峰。
宫殿里那些争执不休人与事,都塌糊涂。
上位者处心积虑维护自己统治,投机者想方设法致力于钻营,辛勤付出者得不到回报,马革裹尸者流尽血泪,这世道完全乱。
可是他什也做不,因为他是镇国公府银家子嗣。
他生来就是要忠君报国,无论这个国家是什样子,他都不能否定它。
银止川漠然地吐出口气。
“银止川!”
怔神间,身后传来声怒喝。
银止川满不在乎转身,漫漫地抬眼看着沉宴,年轻帝王眉眼间隐隐有怒极青色。
银止川漫不经心问:“陛下有何事?”
“你放肆!”
沉宴道:“大殿之上,君主驾前,这就是你为人臣态度!?你心中还有没有点君纪臣纲?”
银止川平平地看着他,问:“君臣?”
他极轻地叹息声,说道:“陛下,那您臣子正在受苦,水深火热世道正在煎熬着他们,您又有没有看到?”
殿中气氛僵,几乎降到临界线,窒得人喘不过气来。
无声气流在他们二人之间流动,君王和少年将军目光都像刀剑。
“林大人……朱大人。”角落中,不知是谁在轻轻地说:“请先回避片刻,待会儿传令再进来罢。”
“你果然还是放不下沧澜关事。”
良久,沉宴说。
“没有人能放得下用父亲和兄长血刻写进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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