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遍,他就在席上醉倒。
八
醉醒来,他看见自家睡在条红绸被里,被上有种奇怪香气。这间房间也不很大,但已不是白天那间房间。房中挂着盏十烛光电灯,枕头边上摆着壶茶,两只杯子。他倒二三杯茶,喝之后,就踉踉跄跄走到房外去。他开门,却好白天那侍女也跑过来。她问他说:
“你!你醒?”
他点点头,笑微微回答说:
“醒。厕所是在什地方?”
“领你去吧。”
他就跟她去。他走过日间那道夹道时候,电灯点得明亮得很。远近有许多歌唱声音,三弦声音,大笑声音,传到他耳朵里来。白天情节,他都想出来。想到酒醉之后,他对那侍女说那些话时候,他觉得面上又发起烧来。
从厕所回到房里之后,他问那侍女说:
“这被是你?”
侍女笑着说:
“是。”
“现在是什时候?”
“大约是八点四十五分样子。”
“你去开账来罢!”
“是。”
他付清账,又拿张纸币给那侍女,他手不觉微颤起来。那侍女说:
“是不要。”
他知道她是嫌少。他面色又涨红,袋里摸来摸去,只有张纸币,他就拿出来给她说:
“你别嫌少,请你收吧。”
他手震动得更加厉害。他话声也颤抖起来。那侍女对他看眼,就低声说:
“谢谢!”
他直跑下楼,套上皮鞋,就走到外面来。
外面冷得非常,这天,大约是旧历初八九样子。半轮寒月,高挂在天空左半边。淡青圆形天盖里,也有几点疏星,散在那里。
他在海边上走会,看看远岸渔灯,同鬼火似在那里招引他。细浪中间,映着银色月光,好像是山鬼眼波,在那里开闭样子。不知是什道理,他忽想跳入海里去死。他摸摸身边看,乘电车钱也没有。想想白天事情看,他又不得不痛骂自己。
“怎会走上那样地方去,已经变个最下等人。悔也无及,悔也无及。就在这里死吧。所求爱情,大约是求不到。没有爱情生涯,岂不同死灰样?唉,这干燥生涯,这干燥生涯。世上人又都在那里仇视,欺侮,连自家亲兄弟,自家手足,都在那里挤出去到这世界外去。将何以为生,又何必生存在这多苦世界里呢!”
想到这里,他眼泪就连连续续滴下来。他那灰白面色,竟同死人没有分别。他也不举起手来揩揩眼泪,月光射到他面上,两条泪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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