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医学院大考做好准备,我来假装是诺斯纳格尔教授。昨天晚上我睡不着,有点消化不良,而玛蒂尔德又再度为了晚来用餐而数落我,所以我今天是挫折到家,足以模仿那只野兽了。”
布雷尔选了一种浓厚的北德口音以及普鲁士人那种僵直、权威的姿态:“好啦,弗洛伊德医生,我已经给了你艾克卡·穆勒先生的病史啦,现在你可以准备你的身体检查。告诉我,你要寻找的是什么?”
弗洛伊德两眼圆睁,伸出手指把衣领弄松。他并未分享布雷尔对这些模拟考的爱好。不过,他同意其教学意义,它们总是让他兴奋。
“这位病人无疑有中枢神经系统的障碍,”他开始说,“他的头痛、他视觉的恶化、他父亲神经系统的病史、他在平衡上的困扰——一切都指向这点。我怀疑有一个脑部肿瘤,可能是散布性硬化症。我会做彻底的神经检查,极为仔细地检验颅神经,尤其是第1、2、5与11。我同时会仔细检查视野——这个肿瘤可能压迫视觉神经。”
“其他的视觉现象怎么解释呢,弗洛伊德医生?早上的眼花与视觉模糊,到了白天稍后就会有所改善?你碰巧知道哪一种癌症可以做到这点吗?”
“我会好好看一看视网膜,他可能有某种斑点病变。”
“在下午就会改善的斑点病变?了不起,了不起!我们应该把这个案例记录下来,拿去发表!还有他间歇性的疲劳、类似风湿病的症状和咯血,那也是癌症造成的吗?”
“诺斯纳格尔教授,这位病人可能有两种疾病,就像乌普塞一向说的跳蚤与虱子,他可能患有贫血。”
“你如何检查贫血?”
“做血红素与粪便的化学分析。”
“不对!不对!我的天哪!他们在维也纳医学院都教你些什么东西啊?用你的五官来检查吗?忘掉实验室的检验,你那种犹太式的医学!实验室所能证实的,只是你的身体检查已经告诉你的事情。假设你是在战场上,医生,你准备做一个粪便化验吗?”
“我会检查病人的肤色,特别是他手掌上的褶皱与他的黏膜组织,像是牙龈、舌头、眼球结膜。”
“没错。不过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手指甲。”
布雷尔清清喉咙,继续扮演着诺斯纳格尔。“现在,我年轻的实习医师,”他说,“我要给你身体检查上的结果。第一,神经系统的检查是百分之百地正常,连一个阳性反应都没有发现。这么大一个脑瘤或这么广泛的硬化症,弗洛伊德医生,这打一开始就不像是可能的样子,除非,你所知道的案例会持续存在多年,并间歇性地爆发24~48小时严重的并发症,而且稍后,会在不留下神经伤害的情况下,完全消失无踪。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