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人揭起风帽,露出湿淋淋头。他头发贴在前额上,刮得光光脸上现出恭谨笑容。他婉言谢绝更衣建议,再声称受点雨淋算不得什。
“不想听这些!”彼拉多说着,拍手唤来候在外面仆人,命令他们先服侍来人更衣,再迅速侍候他用膳。不大会儿,谒见者便擦干头发,换衣履,梳洗新。他很快便穿着于凉鞋,披着深红色军人斗篷,重新出现在凉台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这时,太阳又回到耶路撒冷,在它完全沉入地中海之前向这座为总督所憎恶城市送来告别霞光,把凉台前石阶染成金黄色。喷泉已完全恢复活力,正尽情地欢唱,鸽子也纷纷落到沙地上,咕咕叫着跳过断树枝,在湿漉漉沙地上啄食着什。地板上那汪红水已经擦去,碎坛片也已收拾干净,刚端上小桌几样肉菜还热气腾腾。
“听候总督大人吩咐。”谒见者走到小桌近前说。
“但是在您坐下来喝杯酒之前,您什也不会听到!”总督彼拉多亲切地说着,指指自己对面那张空卧榻。
来人斜倚在卧榻上,仆人给他斟上大杯浓郁红葡萄酒。侍立在彼拉多身后另个仆人也小心谨慎地弯下腰,把总督杯子斟满。总督挥手把两个仆人打发走。谒见者边吃边喝,彼拉多则偶尔抿上小口,眯着眼打量着来客。这是个中年人,白净圆脸膛很惹人喜爱,鼻子又肥又大。说不准他头发是什颜色,这时似干未干,看去闪闪发亮。也很难确定他是哪个民族人。决定此人面部特征主要点,大概应该说是那副仁慈宽厚表情。不过,这表情却被他两只小眼睛给破坏,或者,确切点说,还不是被眼睛本身,而是被他看对方时那种眼神给破坏。通常,他是用多少有些奇怪、像是浮肿眼皮把眼睛遮盖起来,在这种时候,闪烁在两道小眼缝中狡黠便不仅显得并无恶意,而且使他看上去还像个很喜欢幽默人。然而,有些时候,这个人却会突然把闪烁在两道细缝中幽默完全驱上。把眼帘大大地张开,凝神正视起对话者脸来,仿佛急于要看清对方鼻子上个很难发现小污点。但这只是瞬间事,随后那两怅眼皮便重新垂下,眼睛又眯成细缝,闪烁在其中便又是仁慈宽厚而狡黠智慧。
来客没有拒绝喝第二杯酒,而且还显然有滋有味地嗍几只牡蛎,尝两口素菜,吃块肉。
酒足饭饱之后,他对葡萄酒表示赞赏:
“这葡萄酒太好啦,总督,不过,这是不是‘法隆’酒?”
“是‘彩库笆’,三十年陈酿。”总督亲切地回答。
客人只手往胸口按,表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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