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来没象哈尔这样使他伤过神;这回,当菲腰身开始大起来时候,他自己年龄都已经足够成婚做父亲。除小梅吉以外,谁心里都对此感到不对劲儿,尤其是他母亲。男孩子们偷窥使她像兔子似地感到胆怯和畏缩;她无怯正视弗兰克眼睛,也无法掩饰自己目光中羞愧。想起哈尔出生那天晚上从她卧室里传出来可怕呻吟和叫喊,弗兰克反反复复地对自己说,无论哪个女人也不该经受这样痛苦;现在他已经成年,可他还没象别人那样离开家庭去自己谋生。现在你这个当爸爸把剪羊毛活儿都丢,这是活该受罪。个庄重男人本来就不该再碰她。
他妈妈头在崭新电灯光下闪着金色光彩,在她低头望着坐在长桌那边帕迪时,她那纯洁面部轮廓显示出种难以形容美。像她这样个可爱而文雅人是怎样才嫁给个来自高尔韦沼地巡回剪羊毛工呢?真是糟踏她自己,糟踏她斯波底①瓷器,她缎子餐巾和起居室里那些未曾示人波斯小地毯,因为她和那些与帕达地位相当老娘们儿是格格不入。她使她们强烈地感到她们大嗓门儿俗不可耐,放在面前餐叉超过把,她们就不知如何是好。②
①乔西亚·斯波底(1733-1797)于1770年在英国斯塔福德郡烧制成种细瓷器——译注
②在体面人家用在时每道菜用副刀叉,餐叉超过把,表示菜数量不止道。这里比喻这些人未经世面——译注
有时在星期天她会走进那冷冷清清起居室,坐在临窗那架古钢琴旁,弹起乐曲,尽管她由于没有时间练习,指法早已生疏,除弹些最简单小片段以外,再也弹不出什别。每逢这种时候,他总是坐在窗下丁香花与百合花前,闭目谛听着。那时,他眼前便飘起片梦幻似情景,恍惚看见他母亲身穿镶有粉色花边篷起长裙,坐在间宽阔象牙塔似屋子里架钢琴旁,身边环绕着根根又长又大蜡烛。这情景会使他泪落不已。然而,自从警察将他送回家,在谷仓度过那夜之后,他再也不掉泪。
梅吉把哈尔放回摇篮里,走去站在妈妈身边。这里又个被耽误人。她有同样骄傲、善感面影;她那双手,那童稚躯体,都有几分像菲。当她也成长为个成年女子时候,她会很象她妈妈。谁将要她呢?另个傻呆呆爱尔兰剪毛工,或者韦汉那个牛奶场来乡巴佬吗?那配有更好命运,可是她生来时运不济,人人都说这是没办法事;岁岁年年,他活着就好像为证实这点。
菲和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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