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并不需要照明,只是因为可能有人注意到了昨晚的灯光,知道她在娱乐中心过夜,如果这时不开灯,别人会觉得她太懒,这么晚了还不起床。
沙发那儿有台旧电视,也许打开电视就不会感到孤单了。可她不敢开,因为害怕屏幕上出现足球。足球是现今的热门话题,与看球相比,布里特-玛丽宁愿选择孤独。娱乐中心的寂静仿佛是她的保镖,为她带来安全感。滴漏式咖啡壶依旧倒在台面上,不再对她眨眼睛。她坐在咖啡壶前的木凳上,想起肯特的孩子们形容她“消极挑衅”,肯特听后乐不可支,就像他在看球赛时喝饱了伏特加和果汁之后那样哈哈大笑起来:肚-皮上下起伏,几乎喘不动气,笑声中偶尔夹杂着猪哼一样的鼻音。笑了好一会儿之后,他评论道:“她才不是什么狗屁的‘消极挑衅’呢,是为了消极而挑衅!”接着他又笑起来,直到把果汁洒在长绒地毯上才作罢。
布里特-玛丽觉得受够了,默不作声地把那块地毯移到了客房,显然不是为了消极挑衅,而是因为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肯特的话并不让她难过,因为他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觉得受到了冒犯,只是因为肯特发表评论之前没有先看看她站得是否足够近,能不能听清他说的话。
她凝视着咖啡壶,突发奇想:要不要试着修好它?然而这个想法稍纵即逝,她很快便恢复了理智,把它赶出自己的脑海。自从结婚以来,她没修理过任何东西,每次都觉得,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等肯特回来修。每当电视上播出的搭建或装修类节目中出现女-人时,肯特总说:“女-人连宜家的家具都组装不了。”他觉得这是“先天决定的”。布里特-玛丽喜欢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肯特看电视,她就默默地玩填字游戏,遥控器放在腿边,等待肯特摸索遥控器,准备换台看球赛时,指尖经常碰到她的膝盖。
她搬出更多的小苏打,又清扫了一遍娱乐中心。往沙发上撒第二袋小苏打时,传来了敲门声。布里特-玛丽过了很久才去开门,因为她先跑进洗手间,对着镜子做了个发型。不会亮的电灯令整个过程变得更加复杂。
只见披萨店的女-人坐在门外,双手捧着一个盒子。
“哈。”布里特-玛丽对着盒子说。
“高级红酒,你瞧瞧。便宜。卡车后厢里掉出来的,哈哈哈!”女-人沾沾自喜道。
布里特-玛丽没太听懂她是什么意思。
“可是,你知道吧,我只能把酒倒进有标签的瓶子里卖。税务局会查的。”女-人说,“我们店里叫它‘招牌红酒’,要是税务局的问起来,你就这么说,好吗?”女-人半塞-半扔地把红酒盒子交给布里特-玛丽,接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