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知道？凡是印刷场地都随时有人搜查，就是要找违法书籍。
们那里被搜过好几次
，家
声誉没有污点。”
“可喜可贺。”
他又陪着她走几步，然后停下脚步。“无论如何，能认识你总是幸事。”
西尔维说道：“慢着。”
买违禁书籍顾客大多是他们认识人，都是肩并肩在秘密地点瞻礼敬神善男信女。少数是认识教友介绍来。就算卖给这些人也有风险：要是他们被捕并遭拷问，十有八九会和盘托出。
不过新教徒要冒险还不止如此，最危险就是向陌生人宣讲信仰。但要传播福音，这是唯
法子。西尔维毕生使命就是劝天主教徒改宗，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要是任他走开，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他。
皮埃尔看上去真诚可靠，跟她搭话时候也是小心翼翼，似乎是真心害怕。另外，他跟大嘴巴、轻浮鬼、傻瓜、酒鬼似乎都不沾边。她想不出理由拒绝他。
不过，她这次冒险比往常多几分心甘情愿，也许因为这个可待发展教友是个迷人年轻男子，并且似乎对自己有意？她告诉自己，这个问题无关紧要。
她冒着死风险，并祈祷上帝保佑。
“下午到店里来，”她开口说，“带四里弗赫，买本《拉丁语法》。无论如何也不要提伊拉斯谟。”
她突然当机立断，似乎叫他吃惊，但他还是答道：“好。”
“日暮时分在鱼市等，”届时河边该空无人，“带上那本《拉丁语法》。”
“然后呢？”
“然后就信靠主。”她没等他回答，转身就走。
回家路上，她祈祷这个决定是正确。
巴黎城分成三大块。最大部分叫作新城区，位于塞纳河北面，也叫右岸。河南面，也就是左岸，面积小些，叫作大学区，又因为大学生都通晓拉丁语，因此也叫拉丁区。中心小岛叫作城区，西尔维家就住在岛上。
西尔维家笼罩在圣母院阴影下，层是店面，书籍都锁在网格柜子里；家三口住在楼上；印刷厂房则设在后院。西尔维和母亲伊莎贝拉轮流照看店面，父亲吉勒不擅长和顾客打交道，就负责在印刷间忙忙碌碌。
西尔维在楼上厨房里准备饭菜。她做洋葱大蒜煎鳟鱼，又把面包和葡萄酒摆上桌。阿猫菲菲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西尔维给猫喂只鱼头，猫咪优雅地嚼起来，先吃掉鱼眼睛。上午事叫她忧心。那个学生会来吗？来会不会是法院人，带队兵，以异教罪名把家三口通通逮捕？
吉勒先吃，西尔维替他布菜倒酒。父亲高大魁梧，因为常年举着铺满铅字模子厚重橡木印版，手臂和肩膀练得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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