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用M16步枪拦住了女人。女人看上去身体单薄手里拎着一个旅行用包。因为包裹很沉她的一侧肩膀倾斜下来。在向士兵说明来意时女人呼出的白气升腾在寒冷的空气里。
“喂她说什么放她进来。”
部队门口的警卫室窗户被哗啦一声打开带着防寒帽的下士喊道。
“有事吗”
女人走近时下士问道。
“我是来会面的。他是一等兵叫金永民……”
“哪个中队的”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这个部队。”
女人的脸颊因为长途跋涉变得通红。她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挡住嘴巴。
“小姐单凭一个名字是找不到人的。你得告诉我们他是哪个中队的啊。”
把头塞进生锈的火炉生火的男人直起腰来说。他的等级是兵长瘦长的鼻子上沾了煤灰显得十分滑稽女人强忍着笑意。
“都是一个部队的你们应该认识吧个子挺高长脸双眼皮也挺深的。”
兵长和下士看了对方一眼两人都努力忍着笑。兵长饶有兴趣地问
“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啊”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用手遮住嘴巴笑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警卫室后面广阔的练兵场上覆盖着白雪。女人来的路上一直担心看不到雪。练兵场上的阳光霜花般冰冷地发着光。军营躲在山的阴影当中阴阳界限分明。山的阴影里松树树梢上耀眼的阳光像枪口上的刺刀一样闪烁。
“算了。看你走了这么远的路我就破例帮你问问吧。”
女人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兵长拿起手摇电话的听筒拨号下士打开了出入人员登记簿。
“你叫什么”
“李英淑。”
“家庭地址””首尔。”
“首尔都是你家啊”手拿听筒的兵长讨人嫌地插了一句。
“九老区九老洞。”
“哎呦住在好地方啊。”还是烦人的兵长。
“具体住址”
“26统4班169番地。”
“职业”
戴着白手套的女人再一次用手挡住嘴巴。冻紫了的小巧嘴唇犹豫着蠕动了几下。下士用圆珠笔敲着窗边催促道。
“没有职业吗”
“工人。”
“嗯”
“工人。在工厂工作。”
下士和兵长对视了一眼无声地笑了笑。
“工什么人啊高雅一点叫公司职员呗。”兵长说道。这时电话接通了兵长拿着话筒大声地喊可能是线路不太好他撅起嘴吹了几声口哨然后又开始大声喊叫“叫金永民。嗯一等兵。你说啥”兵长的脸色突然僵硬了。“确定那个人就叫金永民吗?妈的”
兵长用手堵住话筒向下士使了个眼色。两人躲到一旁小声嘀咕了几句这回轮到下士神情紧张地接过话筒。女人用不安的眼神望着他们唯独目光碰上紧盯着她的兵长视线时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