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泣道:“无趣极。人与妖在起,诚如那些道士所言,没什好下场。”
奚山君抿紧唇,脸色阴晴不定,许久,才扔柳条道:“不愿瞧见你这张脸。”
翠元委委屈屈地摇身变,又变成小猴儿,跳到奚山君肩上。
扶苏直沉默不语,正午太阳照在那翠色毛发猴儿身上,它颈间竟系着块闪闪发光东西。
奚山君侧目瞧,打翠元头巴掌,“手贱毛病几时能改掉,到底也清清淡淡地修这久道。”
翠元委屈地用爪子抱住头,却自觉理亏,益发不肯言语。
扶苏定睛瞧去,那块东西正是三娘化成白玉。莹莹泽泽,温润贞静。
翠氏族人,皆擅窃,大父翠元,个中翘楚。
扶苏第次在清醒时候瞧见整座奚山,才晓得它原本这样高。可纵是这样高,夹在巍峨群山之中,也不过是个巨人丛中矬子罢。
“此山为何唤奚山?”扶苏问道,“看过《群山册》,大昭十几代地图也都读过,从无山叫奚山。”
奚山君微微笑,“公子且闭上眼。”
扶苏点点头,只觉被那人握着手,随着风阵行走,鼻子被雾气润得潮潮,再睁开眼,已到半山腰石头房子处。
她松开他手,身上麻衣吸草丛中晨露,变得湿答答。
“小时候不爱读书,嫌书卷太沉,亦不爱抚琴,厌琴声太闷。哥哥问想做什,说想看人。”
扶苏淡淡笑,袭蓝袖白衫,侧身问她:“为何爱看人?”
奚山君微微愣愣,才道:“同哥哥说,看很多很多人,才知有些人为何这样可怖,另些又为何这样可爱。读不懂书反复看总能看懂,看不会琴谱练多也终有日可闭目而奏。那人定是也样,看多便明白。”
“那山君在山上三百年,可看清楚人?”
奚山君垂眸道:“做山贼,昏天暗地地杀人,瞧他们为求生手段百出,绝望挣扎,又怎会不明白。可是,那些可爱人都变得可怖,可怖人又变得软弱。”
扶苏有些诧异,只带着些不浓不淡,恰到正好语气道:“你本就错。”
“为何?”
“你用恶意去试探世间至恶,如何能得善果?你并不知道会得到这等答复,可见山君竟白白枉费三百年工夫。你并不懂得人心,至今仍然天真。”年纪尚幼扶苏点评三百多岁老妖精,真真是青涩光洁面容带几分辛辣,令人咂摸不出滋味来。
她仿似没听到,早早陷入沉思中,“这些又说远。那日哥哥听这样讲,便说……”
“奚者为奴,怜奚儿,囚于闺阁囹圄,终不得见世间川峦,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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