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嘴也抿起来,尽管骨头没断,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多处伤口,鼻血还总停不住,两人后来不得不跑去公共厕所开水龙头,折腾下来已经将近夜里点,杨剪把方昭质送回宿舍楼下。
现在想回去,就必须爬窗台。
“也住三层,”杨剪眯眼仰望,“经常爬。”
“不行。”方昭质侧目瞥他。
“相信自己。”
“真不行,引体向上只能做三个。”
“……”
杨剪没再说什,教学楼可能锁门不说,也都离得太远,就近找条长椅,他陪方昭质坐到天亮。
两人都被冻得沉默,也都在琢磨,这选择是否太蠢,谁也没睡着。
清晨六点,太阳还在晨雾里躲着,宿管开门钥匙声从背后传来,杨剪立刻站起来,仿佛能抖落身露水,“走。”他要回自己屋里洗漱。
方昭质说:“别吃辣别吃海鲜,过两天记得找换药。”
杨剪回头笑笑,阳光灿烂:“谢谢。”
方昭质仍坐在原处,看着他走远,走到楼房旁边那半颗圆日里,竟开始担心两天之后自己医药包找不到用武之地。
好吧,他心中默想,有张啰嗦嘴,你有颗感恩心。
05/
感恩心。把这个四个字送给杨剪似乎并不合适。杨剪只是很会说谢谢罢,个人不在乎别人,当然也不会在乎多说几句谢谢。方昭质回看学生时代,有时会想骂他忘恩负义,可是仔细想想,这般不甘与愤怒,源头并非在杨剪,而在他自己。
在做这场手术之前,他对杨剪又做过什事情能称得上“恩情”呢?
喜欢个人,却不说,那故事往往就仅限于自感动。
客观来说他们交集都不算多,是越往后越少。不知怎,杨剪不再频繁地受伤,好像真跟他那奇怪家庭做断,不再回去吃鸿门宴,而在那些令人如数家珍好聚会上,方昭质也开始看到那张新面孔。
后来面孔也不新,大家叫他“小屁孩”“小白”“杨剪他弟”,他从不搭理。
杨剪招招手,他就像只小狗似冲过去。
方昭质在二十岁生日当天家宴上出柜,亲戚们片高知分子,也片哗然。爷爷奶奶血压飙升,父亲气得脸色铁青,拂袖而去,母亲安顿好老人,送走客人,严肃地跟他彻夜长谈,妹妹也急,生怕他被赶出家门,个劲发短信问他是不是受什刺激。可事实上方昭质并未受到任何刺激,他早在高中就弄明白自己性向,他统共拒绝过三个女同学,从此就和女生保持距离。成年第二天,他见个网友,对方身材不错,脸也跟照片差不多英俊,他用那种准医学生严谨避免传染病,也没有把对方弄出血。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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