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礼当日,徐京墨按照他与皇帝所说过那般,提早到宫中做准备。在祭礼前出个小小插曲,太常年岁已高,肠胃突发不适,去几次官房后实在有些受不住,徐京墨宣太医,又将他搀到旁看顾,检查事宜就交给太常手下人。
那时徐京墨尚未料想到,这样个小小疏忽,却为他带来极大麻烦。
祭礼流程是由太常主持,吟唱祭歌过后,需由丞相亲手将祭祀所用香炉捧至高台上,而后皇帝才能燃香祷告,于是徐京墨便垂手在旁候着,他并未等待太久,只听随着声通传,皇帝在跪倒片臣子中缓步踏入明堂,徐京墨跪在地上,也不由看眼来人。
萧谙身着祭礼所用衮冕,玄衣纁裳衬得他气度如华,衣裳上绘绣十二章纹代表他至高无上身份,加上那如竹如松般挺拔身姿,使他即便是在乌泱泱人群中也格外出众。
徐京墨默然收回视线,骤然看见这张面庞,他还是感到片苦意上涌……真相揭开瞬间,所有过往被欺骗覆上层灰,他实在愚钝,分辨不出哪些是真情实意,哪些是逢场作戏。
再见萧谙,被压抑多日痛苦和挫败立刻卷土重来,徐京墨只能闭着眼,试图将萧谙痕迹在心里抹去。
祭礼流程繁复而冗长,没人发觉丞相在这场祭礼中,其实直在走神。
自徐京墨发现私兵营之后,皇帝其实来几次徐府,都被拦在门外不见。后来皇帝属实是太烦人,偏要在门口站着等着见他面,徐京墨不想让人见着多生是非,这才把皇帝放进去。
大多数时候,都是萧谙在说,可徐京墨听得不大用心,敷衍模样连掩饰都没有,萧谙自然也看得分明。
后来萧谙提到季珩,听到这人还在为季珩开脱,徐京墨实在是忍不住对萧谙发火:“偏见?季珩与分明是势不两立、形如水火,此局已非是以人之力能停止。再这般斗下去,与他,大概最后只剩赢家能活着,到那时,陛下又将如何取舍?”
这话说得字字锥心,连萧谙都哑火,徐京墨原本没想过要求个答案,只是萧谙态度还是如根刺,梗在他喉间。
祭礼进行至燃香,徐京墨被迫终止神游天际,那点失态转眼即逝,没有被任何个人察觉。只见徐京墨走上前去,先用花水净遍手,而后走到明堂中央,这才将宫人捧着大箱子从中打开。
箱子中,静静地放着只龙耳炉,它实际上并不算特别大,约有九寸宽,五寸高,通体以黄铜制成,因此分量是属实不轻。这原本没什奇怪,只是在开箱时,徐京墨隐隐闻到缕不属于香灰香味从炉子上方飘出来,好似种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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