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墨浑浑噩噩地离开皇帝寝宫,期间似乎碰到许多人肩膀、许多东西棱角,好像还有许多人跪下唤他……可他耳朵里似乎糊着层水膜,属实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他就这般如同个游魂,跌跌撞撞向宫门处走去。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种什心情——愤怒、失望抑或是伤心?
他该是愤怒,愤怒他呕心沥血、辅佐多年帝王,竟猜疑他到戒备程度,扶持与他对立党派,培养自己势力,势要拔除他爪牙;他该是失望,失望他事事亲为、手教出学生,竟用他亲手教过那双手,将箭头反转过来,对准他眉心;他也该是伤心,伤心他日夜相伴、放在心里枕边人,竟是多年伪装、步步为营,利用他在这世上最后点心软,点妄念,将他耍得团团转。
可是事到如今,事情补上最重要环后,什都分明摆在他面前,他却只觉灰心,就好似胸腔里头那物件已经燃尽切,只余下连火星都不再有死灰。
这些年来,他到底在为什而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答案。
徐京墨抬起头,他仰视着高高宫墙,那朱红色漆、灿金飞檐,无不在昭示着这墙后是何等雍容华贵。可是他却忽然觉得,这里是座高高围墙,他被困住。
皇帝已不再遮掩他态度,从那几句话来看,徐京墨已想通所有看似巧合事,就像找到根合适线,终于能将散落地珠子穿起来——以薛太尉为首、近年来可与他分庭抗礼清流派崛起,顶替陈鸿封前去平乱季家门生,以武状元身份被征召入宫季珩,抑或是在晏城私建兵营之事,背后操纵之人都只是大衍天子罢。
萧谙直在悄悄积蓄手中力量,只待有日能将刀刃抵在他脖子上,逼迫他还政……
说起来,自李德海与盛琉公主之事后,徐京墨也并非感受不到皇帝猜疑,可他未曾想过皇帝竟真会忌惮他到如此地步,竟要以季家名义设立支私兵,如此费尽心思地积攒军备。这说明件事,那就是萧谙早已将他当作敌人,并且当真认为他有篡权之心,才会提防到这个程度。
从前,羽林军曾听命于权宦李德海,京师执金吾是他人,而卫尉卿又是太尉亲信,这般算来,在上京,好似还真没有支只效忠于幼帝军队,若是真要清君侧,他只能依附于这三人其中之。但很显然,萧谙谁也不信,他想将命握在自己手中……那,在距上京极近,又具备铁矿晏城建立个私兵营,瞒天过海、韬光养晦,以备起乱时能迅速进京勤王,这也就说得通。
股难言疲倦涌上心头,徐京墨难免有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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