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特别标志,眼睛尖利,瞥即认识得出那是萝卜溪宋家人船。这只船平时和自己家里船常在处装货物,估想哥哥弄船也定到滩脚,因此异常兴奋,直向坳下奔去。走不多远,迎面即已同肩上挂个纤板船夫碰头,事情巧不过,来正是她家三哥!原来哥哥船尚在三里外,只是急于回家,因此先跟随宋家船上滩,照规矩船上人歇不得手,搭便船也必遇事帮忙,为宋家船拉第二纤。纤路在河西,萝卜溪在河南,船上三里牌滩,打量上坳歇歇憩,看看老水手再过河。不意上坳时却最先碰到夭夭。
夭夭看着哥哥晒得焦黑肩背手臂,又爱又怜。
“三哥,你看你,晒得真象个乌牛精!们算得你船今天会拢岸,看到宋鸭保那个船桅子,就准知道要见你!早上屋后喜鹊叫大半天!”
三黑子面扯衣襟抹汗水,面对夭夭笑,同样是又爱又怜。“夭夭,你好个诸葛亮神机妙算,算到会回来!不搭宋家人船,还不会到!”
“当真!算得定你会来!”
“唉,女诸葛怎不当真?问你,爸爸呢?”
“镇上看干爹去。”
“娘呢?”
“做三次观音斋,纺完五斤棉花,在家里晒葛粉。”
“嫂嫂呢?”
“大嫂三嫂都好,前不久下橘子忙呀忙。”
“满满呢?”
“他正在坳上等你,有拳头大干栗子请你吃。”
“你好不好?”
“……”夭夭不说,只咬着小嘴唇露出排白牙齿,对哥哥笑。神气却象要说,“你猜看。”
于是两兄妹上坳,老水手见到,喔喔嗨嗨叫唤起来,把揪住三黑子肩上纤板,捏拳头打两下那个年青人胸脯,眼睛眯得小小:“说曹操,就是曹操。三老虎,你这个人,好厉害呀!不到四十天,又是个回转。还以为你这次到辰州府,准会被人捉住,直到过年还不放你走路!”
那年青船夫只是笑,笑着分辩说:“哪个捉这样老实人?
又不犯王法。满满,你以为谁会捉?除福音堂洋人看见乌漆墨黑,待捉去熬膏药,你说谁?“
“谁?你当不知道?辰州府中南门尤家巷小婊子,成天在中南门码头边看船,就单单捉拿象你这样老实人。不知道?满满什事都知道。还知道她名字叫荷花,今年十九岁,属鼠,五月二十四生日,脸白生生,细眉细眼,荷包嘴,糯米牙,……年青人玩意儿,闭上眼睛也猜得出!”
“满满,他们哪会要?洪江码头上坐庄,放木排,才会看得上眼,是个空老官!”
老水手装作相信不过神气,“空老官,又不是跟你开借,装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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