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将近9点,我第一次见证了塔尔博特·马什的疯狂。联排别墅的所有入住者都要在客厅里开会,分享一天下来内心积聚的怨恨。这被称做“10步式会议”,因为它跟戒酒互助会戒酒程序的第10步有关。但当我拿起戒酒互助会的手册,读到第10步,即继续进行个人评估,如果做错,则立即承认错误时,我不知道这类会议如何运用这一步骤。
现在,我们8个人围成一个圆圈坐在了一起。第一位医生是一个40出头的秃顶男,他说:“我叫史蒂夫,我酗酒、吸d,还是一个性欲狂。我已经清醒了42天了。”
“嗨,史蒂夫!”另外6位医生热情地和史蒂夫打着招呼,他们是那么的兴趣盎然,如果我不知情的话,肯定会以为他们这是初次见面。
史蒂夫说:“我今天只有一点怨恨,是针对乔丹。”
这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对我?”我大叫道,“伙计,我跟你都没说上两句话,你怎么可能会恨我呢?”
我“最挚爱”的牙医说:“乔丹,你不允许为自己辩护。这不是本次会议的目的。”
“噢,很抱歉,”我咕哝道,“那么这种疯狂会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不告诉我的话我这一辈子也甭想猜出来。”
他们都摇着头,仿佛把我当成笨蛋了。“这类会议的目的是,”纳粹牙医解释说,“将怨恨埋藏心中会影响康复。因此,每晚我们都会聚在一起,发泄白天内心聚集起的任何怨恨。”
我看着这群人,每个人都撇了撇嘴,凝重地点着头。
我反感不已地摇着头。“噢,那么我可以听听年老的好人史蒂夫为什么会怨恨我吗?”
他们都点点头,史蒂夫说:“因为你和道格·塔尔博特的关系我才恨你。我们到这儿都有几个月时间了——其中有的人已经将近一年了——但我们却从未跟他讲过话。然而,他却开着他的奔驰车送你回家。”
我当着史蒂夫的面开始大笑起来。“你是因为这个才恨我的?因为他开着他那辆奔驰送我回家?”
他点点头,然后沮丧地低下了头。几秒钟后,圆圈中的第二个人做了自我介绍,还是老一套,接着他说:“我也恨你,乔丹,原因是,你竟然乘私人飞机来这里。我甚至连买吃的东西的钱都没有,而你却坐着私人飞机到处飞。”
我环顾着整个房间,每个人都赞同地点点头。我说:“你憎恨我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有,”他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和道格·塔尔博特的关系。”他们又赞同地点着头。
接着,轮到下一位医生做自我介绍,他称自己酗酒、吸d,还是食物狂,他说:“我的怨恨也是针对乔丹。”
“噢,天哪,”我咕哝道,“这真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