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那个女人,或者先想到《美国人最喜爱的诗》封面上泥泞的脚印,或者先想到消失的《小红帽》海报。但无论从哪开始,他的思绪总是在同一个地方结束:枢纽城公共图书馆主阅览室上方那个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天花板。
最后山姆放弃了,爬上了床。那是他记忆中最糟糕的一个星期六,也很可能是他一生中最糟糕的星期六。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快速地进入无梦的无意识睡眠中。
但他一直睡不着。
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其中最让他感觉不安的是他可能正在失去理智。山姆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种想法有多么可怕。在他看过的电影中,有些人会去看精神病医生,然后在说“医生,我感觉我要疯了”的同时戏剧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觉得自己已经把精神不稳定的状态和服用了伊克赛锭的头痛联系起来。他发现事实并非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四月七日已经逐渐过去,四月八日到了。现在的情况更像是伸手去挠自己的睾丸,然后发现那里有一个大肿块,担心是不是恶性肿瘤。
图书馆不可能在一个多星期内发生如此彻底的变化。他不可能从阅览室里看到天窗。这个名叫辛西娅·贝里根的女孩说从她到图书馆工作时,天窗就已经全用木板封起来了,至少一年前就是这样。所以这是某种精神崩溃,还是得了脑瘤或阿兹海默症?如果是这样,倒是有一个令人欣慰的想法。他在某个地方读到过——也许是《新闻周刊》——说阿兹海默症的患者越来越年轻。也许这整件怪异的事是个令人不安的、过早衰老的信号。
一个令人不快的广告牌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广告牌上写着三个油腻腻的、甘草色的字母。上面写的是:
我疯了。
他过着平凡的生活,充满了平凡的快乐和平凡的遗憾,可以说有些浑浑噩噩。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名字在聚光灯下出现,这是真的,但他也从来没有任何理由怀疑自己的理智。现在他躺在那张皱巴巴的床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正要离开真实而理性的世界。特别是他已经开始
疯了。
枢纽城无家可归者收容所的天使是娜奥米?还是只是个化名?这是另一个疯狂的想法。这不可能……可能吗?他甚至开始怀疑他的生意是否真的兴隆了起来。也许整件事都是幻觉。
快到午夜的时候,他的思绪转到了阿黛丽娅·洛兹身上,这时情况才真正开始恶化。他开始想,如果阿黛丽娅·洛兹在他的衣橱里,甚至在床底下,那该有多可怕。他看见她在黑暗中开心地偷笑着,扭动的手指,又长又尖的指甲,她的头发披散在脸上,就像戴着一顶怪异的吓人的假发。他想象着如果她开始对他耳语,他的骨头会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