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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这一周的早餐都吃得不多,一杯橙汁和燕麦麸松饼对他来说就够了,但在周六早上(至少他不会因为前一晚在扶轮社喝太多,要忍受宿醉感的周六早晨)他喜欢晚一点起床,去麦肯纳广场散步,慢慢品尝一份牛排加鸡蛋,真正地好好阅读《枢纽城新闻报》,而不是在和客户的约见之间随便扫几眼。
第二天早晨,也就是四月七日,他一切照旧。前一天的雨停了,天空一片湛蓝——这正是早春的景象。山姆吃完早饭,走了一段很长的路回家,停下来看看哪些郁金香和番红花开得很好,哪些开得晚。然后他在十点十分回了家。
他电话答录机上的播放信息按钮亮着。他按下答录机的按钮,取出一根香烟,划了一根火柴。
“你好,山姆。”阿黛丽娅·洛兹轻柔的声音清晰地说着,火柴在离山姆的香烟六英寸远的地方停住了,“我对你非常失望。你的书到期了。”
“啊,糟了!”山姆说。
他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萦绕了整整一个星期,就像你想要说一个词,结果舌尖就像一张蹦床,老是把这个词弹到够不着的地方。是那些书。该死的书。毫无疑问,这个女人肯定觉得如她预料的一样,山姆是个没有教养的人——因为他毫无理由地评判哪些海报该放在儿童图书馆,哪些不该放。唯一真正的问题是,她是要在电话答录机上恶语相向,还是留到见到山姆本人时再说。
山姆抖灭火柴,它扔进电话机旁的烟灰缸里。
“我想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她继续用她那温和而又有点过于理智的声音说,“《演讲者的伙伴》和《美国人最喜爱的诗》来自图书馆的特别参考区,不能外借超过一个星期。我对你的期望很高,山姆。我真的以为你会做得不错。”
山姆意识到自己站在房子里,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内疚的红晕爬上了脖子,开始在脸颊上蔓延,这让他非常恼怒。他又一次完全像是回到了四年级——这次他面朝角落坐在一张凳子上,头上紧紧地顶着一顶惩罚时要他戴的尖顶纸帽。
阿黛丽娅·洛兹的语气继续表现得像个帮了大忙的人:“不过,我已经决定给你延期。你必须在星期一下午之前归还所借的书。请配合,以避免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一阵沉默后,“记得我说的图书馆警察,山姆。”
“这把戏已经老套了,阿黛丽娅宝贝。”山姆喃喃地说,但他甚至没有对这答录机说。洛兹在提到“图书馆警察”后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答录机自动关掉,一切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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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又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烟。他刚吐出第一口,突然就想到了要怎么办。虽然这样也许有点小气,但这样可以让他和洛兹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