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早晨躺在地上醒来,特别疲倦,刚开始都爬不起来。好不容易才站起身。太阳升起来,害怕会被晒伤,于是就钻进林子,待在小溪旁边。都快累昏过去,天哪,累得可怕,所以就又睡过去。直睡到……睡到四点还是五点钟。”他轻声嘿嘿笑,笑声如纸。“醒来时身上全是落叶。不过觉得稍微好些。爬起来,往卡车那儿走,”他用手抹下脸,动作很慢,“星期天晚上肯定弄完格立克家小孩。真有意思,甚至不记得。”
“弄完?”
“墓坑全填满,没有罗伊尔帮忙也做到。连草皮也铺好。干得挺不赖,就是什也不记得。病得肯定很厉害。”
“星期你在哪儿过夜?”
“自己家,还能去哪儿?”
“星期二早晨感觉如何?”
“星期二早晨就没醒过来,睡整整天。直到星期二晚上才醒。”
“那时候感觉如何?”
“塌糊涂。两条腿跟橡胶圈似。想起来倒杯水喝,险些头栽倒。路扶着墙才走进厨房,衰弱得像只刚出生小猫。”他皱起眉头。“开罐炖肉当午餐,丁蒂摩尔[21]那种罐头,但口也吃不下去。光是看着就让胃里难受。就仿佛宿醉得最厉害时候有人逼着你看食物样。”
“你什也没吃?”
“试着吃些,可又全吐。不过感觉稍微好些,出门四处走走,然后回家上床,”他手指抚摸着啤酒杯在桌上留下环形印迹,“上床前害怕极,就像小孩子害怕阿拉玛戈撒路姆[22]。在屋子里走圈,确定每扇窗户都锁紧,然后开着所有灯上床睡觉。”
“昨天早晨呢?”
“呃……嗯?没起来……到晚上九点才醒,”他又发出那种薄软如纸轻笑,“记得当时在想,再这下去,大概就要二十四小时连轴睡。人死岂不就是这样?”麦特严肃地看着迈克。弗洛伊德·蒂比茨起身往点唱机里投枚硬币,用拳头砸按钮选歌。
“有意思是,”迈克说,“醒来时,卧室窗户开着。肯定是自己开,做个梦……梦见有人来到窗前,爬起来……爬起来,请他进屋。就和你爬起来让受冻……挨饿老朋友进来差不多。”
“是谁?”
“伯克先生,做梦而已。”
“在梦里,那是谁?”
“不知道。打算试着吃点儿东西,不过单是想想就要吐。”
“然后你怎办?”
“看电视,直到约翰尼·卡森说再见。觉得好多,然后上床睡觉。”
“锁窗户吗?”
“没有。”
“又睡整天?”
“到日落前后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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