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笹岛医生便穿着和服外套,带着购物篮,以一副奇怪的打扮来到家里。
“哎呀!真是非常好的住宅啊!能避开战争的灾难,真是好运气啊!也没有同居的人呢!这样实在太奢侈了。不,这本来就是女人的家庭,而且这样整齐清洁的家,反而很难找到同居的人。如果让我住在这边,应该会觉得很不自在吧?不过,我真没想到太太就住得这么近。我有听说您家是在M町,但是,人啊!就是很迷糊,我流浪到这边已经快一年了,却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门牌。我常常路过这屋子的前面。去市场买东西时,一定会路过这边的路喔!唉,我在这次的战争里遇到很大的不幸。结婚之后就立刻被征召,好不容易回到家,屋子却被烧毁。太太在我离家时便带着刚出生的儿子逃到千叶县的娘家避难,就算把他们叫回东京,也没有房子可以住,不得已只好一个人在那边的杂货店里借个三叠大的房间过着自炊的生活。今晚本来想做一个鸡肉锅好好畅饮一番,于是就提了这购物篮徘徊在市场里,真是讨厌啊!竟然变成这样,连自己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两脚交叠盘坐在会客室里,净说些自己的事。
“真是可怜!”太太说着。很快地,严重的招待癖又犯了,她眼神慌乱,踏着小碎步急急地走到厨房来。
“小梅,对不起!”她先跟我道歉,吩咐我准备鸡肉锅和酒,接着就转过身奔回会客室。不一会儿她又跑回到厨房来,嘱咐我生火、拿出茶具等极其普通的事。她那既兴奋又紧张的神情已经超出令人同情的范围,甚至让人感到有些厌烦。
笹岛医生也很厚脸皮,他大声说:“哎呀,是鸡肉锅吗?真不好意思,太太,我吃鸡肉锅一定要放蒟蒻的,麻烦了。如果有烤豆腐也好,只有葱会让我不习惯。”
太太连话都还没全部听完,就像跌进厨房般跑过来说:“小梅,对不起!”她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哭丧着脸孩子似的拜托我。
笹岛医生表示:用小瓷杯喝酒很麻烦。于是他便用杯子咕噜咕噜地喝起酒来。他随意地整理了一下桌子说:“原来如此,您先生最后生死不明啊!哎呀,那十之八九是战死了。不过那也是没办法。太太,不幸的不只你一人啊!”
“我啊,太太……”接着,他开始说出自己的遭遇。
“无家可住、与最爱的妻子分居、家财家具被烧、衣服被烧、被褥被烧、蚊帐被烧,一无所有。我啊!在借宿于那家杂货店之前,可是睡在大学医院的走廊上的。医生比患者生活得更凄惨,还是当个病患比较好。啊!实在是无趣,太惨了。太太,你啊,算幸运的了。”
“嗯,是啊!”太太急忙应声,“我也这么觉得。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