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管怎么样,我连看到泽田老师的脸都觉得很讨厌。
我终于向父亲全盘拖出,希望能拒绝泽田老师再来。父亲听到我的话,大感意外。父亲本来就反对请家庭老师这件事,只是碍于帮助泽田老师生计这个名目才决定请他来的。“没想到他是这样无责任的教导写作教育,本来还以为他会每周一次帮助和子进行一些功课的学习。”于是,父亲又和母亲起了严重的争执。我在书房听着茶室的争吵,边思考边哭泣。为了我的事引起了这样的骚动,我感觉世上再也没有像我这样恶劣不孝的女儿了。既然如此,我应该要更专心地学习作文、小说,让母亲高兴。可是,我办不到,我已经什么都写不出来了,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文才。说到下雪的形容,泽田老师还比我厉害呢!自己明明什么都不会,还要嘲笑泽田老师,我真是个愚蠢的女孩,连绵绵地轻飘飘地这样的形容都想不到。我听着茶室的争吵,深深地觉得自己真是个没用的女孩。
那时,母亲吵不过父亲,泽田老师就再也没有出现,可是坏事还是继续发生。在东京的深川,有位叫金泽富子的十八岁女孩写了非常好的文章,大受好评。那人的书,卖得比任何伟大的小说家还要多,一跃变成有钱人。柏木舅父像是自己变成了有钱人般,一脸得意地到家里来告诉母亲这项传闻,使得母亲再次感到兴奋。她一边在厨房善后,一边非常认真地说着:“说到和子,她有能写的文才,可是为什么却是这样?现在和以前不同,女孩子不用一直窝在家中。由柏木舅父来教,练习写写看也好。柏木舅父与泽田老师不同,他是读到大学的人,不管怎么说,还是会比较可靠。如果变成了那样有钱的话,爸爸一定会瞪大眼睛看的。”
从此柏木舅父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我家,把我带到书房对我说:“先写日记,把看到的感想直接写出来,这样就已经是好的文学了。”接着他又告诉我很多深奥的理论,可惜那时我一点写作的心情都没有,一直敷衍地听着。由于母亲是个五分钟热度的人,当时的兴奋,持续了一个月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柏木舅父,岂止说清醒,他还一脸认真地表示:“这次我越来越有决心让和子成为小说家。和子是最后一定会变成小说家的女人。难得有这样聪明的孩子,绝不能只当平凡的太太,一定要放弃一切,专注在艺术的道路。”趁着父亲不在家时,舅父大声地告诉我和母亲。被这样严厉地说,母亲大概心情也不太高兴,落寞地笑着说:“是啊!可是这样和子不会很可怜吗?”
也许真被舅父说中。我翌年自女校毕业后,也就是现在,强烈地憎恨着舅父那个恶魔般的预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