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切地笑着问,“哦,不过,我带面包来了。”
“没什么招待的。”病恹恹的老板娘,懒洋洋地横坐在长火钵旁边说道,“就在这间屋子里用晚餐吧,陪伴那帮子酒鬼喝酒,一个晚上也甭想吃饭。请坐吧,坐这儿。千惠小姐也一起来。”
“喂,阿娟呀,没有酒了。”隔壁房间的绅士喊道。
“来啦,来啦。”
那位叫阿娟的女佣从厨房里走来,她三十岁前后,穿着雅致的条纹和服,手中的木盘里盛着十几只酒壶。
“等一等。”
老板娘叫住她。
“这里也放两壶。”她笑着说,“我说阿娟呀,真是对不起,你去后街蔫屋那儿要两海碗面条来。”
我和千惠排排坐在长火钵旁,在火上烤手。
“盖上被子吧。天冷啦,不喝一杯吗?”
老板娘将铫子里的酒倒在自己的茶碗里,然后又向另外的茶碗里也倒了酒。
接着,我们三个默默地把酒喝了。
“你们很厉害呀!”老板娘不知为何带着神秘的语调说。
传来哗啦哗啦开门的声响。
“先生,我带来啦。”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喊道,“我们公司经理很不好说话,我要两万,黏缠老半天,才给一万。”
“是支票吗?”上原先生沙哑着嗓子问。
“不是,是现金,对不起。”
“好,也可以,我开张收据吧。”
格罗丁,格罗丁,唏溜唏溜唏。其间,全场干杯的歌声一直没有停止。
“直君呢?”
老板娘一本正经地询问千惠,我一下子蒙了。
“不知道,我又不是直君的看守。”千惠慌了神,无可奈何地涨红了脸。
“这阵子,是不是同上原先生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呢?他们总是在一起的呀。”老板娘平静地说。
“您是说他很爱跳舞,说不定爱上舞女了吧?”
“直君这个人,又酗酒,又玩女人,真是难办呀!”
“还不是上原先生给调教的?”
“不过,直君这个人本质不好。那种破落户的公子哥儿……”
“这个,”我微笑着插话。我想,要是默默不语反而对他们俩有失礼仪,“我是直治的姐姐。”
老板娘吃了一惊,又仔细瞧了瞧我。
“怪不得脸长得很像,刚才站在土间的暗处,我一看吓一跳,还当是直君呢。”
“是吗?”老板娘改变了口气,“这么个腌臜的地方,真是难为您啦。这么说,您和上原先生很早就认识?”
“嗯,六年前见过面……”我一时说不出话,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让您久等了。”女佣端来一碗乌冬面。
“吃吧,趁热。”老板娘劝道。
“不客气了。”
我的脸沉浸在乌冬面的热气里,刺溜刺溜吃起来。眼下,我尝到了一生中最最悲惨的滋味儿。
格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