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不准备啸聚作乱吗?”
孔十八“咦”声,这词可不像寻常百姓会用。朱瞻基脸色变,赶紧闭嘴。好在孔十八没追究这个,呵呵笑道:“憨瓜蛋子,你还真以为咱们要谋反哪?”
“那折腾这出,到底图什?”朱瞻基忍不住问。
孔十八大嘴张,啃下半块馒头:“洪老弟这你就不知道。咱们这几百人闹起来,戴帽翅儿是不敢真怎样,人都抓光,盘坝怎办?那些人又好面子,又怕事,所以咱们就先闹闹,再主动给个交代——去衙门自首,他们有面子,首恶服罪,其余不究。至少伙食是没人敢克扣,乡亲们多少能有条活路。”
朱瞻基觉得这人真是不般,有谋略,有见识,还有担当,不由得多看他两眼。老人脸上满是褶皱,唯独双眸透着精光,在两侧脸颊上有十来道大小不疤痕,有细长,像是被箭镞划过,有宽阔,像是利刃砍下。这应该是个老兵,太子心想。
孔十八三两口把馒头吃完,突然又“啧”声,惋惜道:“可惜啊,火候还是差点。本来算准在陈总兵回城前天发动,只给那些当官留半天时间,谈起条件来就容易多——谁想到漕船出这档子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这时朱瞻基才恍然大悟,这场,bao动确有预谋,但本不在今天,只因为漕船意外脱扣,这才被迫提前发动。
先前太子还怀疑这事太巧,怎偏偏在他们抵达淮安当夜发生。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巧合,而是必然因果。薛孔目长年克扣盘剥,纤夫积愤蓄怨日久,两边迟早要起冲突。他们与梁兴甫番争斗,不过是把矛盾提前激化而已。
“那你去自首,岂不是要砍脑袋?”朱瞻基发现,自己居然担忧起这老头来。
“嘿嘿,放心好,咱们又没伤到人命,罪不至死,顶多杖个几十下,又不是头次。”孔十八轻松地回答,“在白莲佛母座下烧香,有她老人家护佑,不会出事。”
朱瞻基肩膀僵,这老头竟是个白莲教徒。孔十八没注意太子表情,饶有兴味地问道:“你听过佛母吗?”
“就听过佛爷。”朱瞻基避开他眼神。
孔十八哈哈大笑:“佛爷是有,佛母也有,白莲佛母可比佛爷还灵。她老人家是灵山成道,朵白莲飞到东土显灵,能免三灾,去八难,专来度化世人。”
“跟戏文里唱似,只怕是糊弄人把戏。”朱瞻基忍不住反刺句。他本以为孔十八会破口大骂,自己便可以趁机离开,不料老头闻言,却只是笑笑:“来世福报、白莲显圣什,是没亲见。可只要莲花坛上烧过香,佛母面前磕头,从此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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