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近漕法变动,船户苦不堪言,他们仨被同乡推举来找汪极议事。不料,两边谈得不顺,起口角,汪极便诬蔑他们是水匪,直接关进水牢里来。
朱瞻基听是漕法事,格外上心,毕竟这是洪熙皇帝手促成,道:“听说漕法由转运改为兑运,乃是当今圣上体恤百姓善政,怎你们却苦不堪言?”
郑显伦狠狠朝水里啐口:“善政个屎屁眼子!皇帝老儿自己捅两下就知道骚臭。”这话脏得朱瞻基脸色微变,差点没坐住。
谢三发赶紧打个圆场,边:“原先实行转运法,们船户佥派漕役,得从苏松解运到德州,趟下来得小半年光景,累也累死。如今改兑运法,们只要从苏松解运到淮安,兑给淮安所军爷们,就能回家,真是德政。只不过啊……”
“只不过什?”朱瞻基追问。郑显伦抢着嚷道:“只不过从淮安到德州这段脚费,却要们船户来出!”
朱瞻基听即懂,这就是把漕役折算成钱粮。换句话讲,就是船户出钱,雇佣卫所军户替他们走漕运——这仍旧比徭役要合算多,不知这些人为何叫苦连天。
“莫非是漕运衙门定脚费太高?”
谢三发道:“衙门定规矩,是每石加脚耗升,不算太高。不过到汪老爷这里,却要加到每石半斗,下子高出五倍,这谁受得啊!”
“漕运脚耗是官府政务,关他个盐商什事?”
三个人俱是同情地看朱瞻基眼,仿佛在看个傻子。郑显伦冷笑道:“你也忒不通世务。扬州地界谁不知道,不用汪龙王船,根本下不去水!”
三人连说带骂,朱瞻基这才明白。原先实行转运法,官府负责全程提供漕船,船户跟着走就行;现如今改兑运法,从苏松到淮安这段航程,官府便不再提供船只,船户得自己去想办法。像谢三发、郑氏兄弟这样穷人,自己没有大船,只能五户十户联保去租。而能用大船,全垄断在汪极手里,他开什租价,别人只能接受。那“每石半斗"脚耗,只有升是官府收取,另外四升全是租船费用。
“汪老爷说,他把自家船舍出来做漕运,占别处生意运力。若不把租费定高点,就亏本。按这个脚耗,们走趟全家都要饿死,求他给条活路,他也不理,说有本事你们莫租家船。可四百料大漕船全在汪家手里,不租他家,漕粮根本运不完。”
朱瞻基听得怒火中烧:“太混账,就没人告官吗?”
“他跟扬州知府、扬州所指挥使好得穿条裤子,谁能动他?这四升脚耗,里头至少半都孝敬给府、卫所。”郑显伦愤愤地说完,这时直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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