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心,上辈子九世为娼才敢动您心思。”胖子也不含糊,连串污言秽语冲着自己先泼过来。看他就是经验丰富,知道自贱最能消去杀心。
果然,吴定缘没再下狠手,而是沉声问道:“你怎敢打他主意?”
胖子忙不迭地答道:“看这位爷爷手皮细嫩、脖颈白皙,虽然穿着寻常,可走起路来总避开污水泥泞,该是个有钱人家少爷,不知为何乔装私逃。适才问他要不要跑腿送信,知道并无同伴跟随,又见他掏出袋合浦珠子,这才……”
于谦在旁边脸色阵青、阵白,他没想到自己浑身破绽,搭话便早被看个通透。吴定缘看向于谦:“他拿走珠子吗?”
于谦掏出珍珠口袋晃晃:“还没来得及。”
吴定缘瞪他眼:“钞银不露白,下次你还是把脑子露出来显摆吧,反正也用不上。”
于谦脸红,赶紧把口袋又揣回去。
吴定缘叹口气,不怕没江湖经验雏儿,就怕自以为有江湖经验人。这个小杏仁原来是官,走是水马官驿,自然路顺畅。如今逃亡在途,他还用官府那套做派,也忒小看万里行路。吴定缘正是不放心于谦办事,悄悄在后头尾随,这才挡过劫。
吴定缘蹲下身子,拍着胖子肥耳朵冷笑道:“俗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你人独占脚、牙两行,死也不冤。”
胖子嘴唇上抖着腥土,连连告饶。吴定缘指着于谦道:“你莫看轻这人,他可是朝廷命官。现在扭你去千户所,轻易判个斩监候。”胖子面如土色,只是不住磕头。
吴定缘见火候到,便松开脚底:“你若不想死也容易,去给们老实弄条川上船,这账便笔勾销,荐费也少不你。”
胖子带着哭腔道:“两位爷爷,就是想唬点钞银,其实办不来啊。”
“你个脚行纲首,连条想夹带船都荐不来,骗谁呢?”吴定缘脸色沉。
“真,真。”胖子急得要对天起誓,“爷爷,您可不知道。从前夹带人容易,可漕务陈总兵刚刚改规矩,可就难。”
于谦大惊:“什规矩?”
“陈总兵改规矩,叫作兑运之法,才颁布没半个月吧。从此以后,江南、湖广、江西来民船,不用跑全程,只需要走到瓜洲和淮安仓,货物转兑给江北总二十四卫所,再由官船直运京城。漕运衙门说这叫啥体虚民力……”
“体恤民力。”于谦没好气地纠正句,看向吴定缘脸无奈,少不得又解释几句。
漕河原来用叫转运之法,从沿途船户、农户中佥派清役,让他们从各地运粮到德州,再交给卫所转运。因为是徭役,官府不会给钱,但默许水手私自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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