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看呐,不是地方不行,是……”
“兔崽子,个个嫌脖子痒痒?都快给专心干活!”
吴不平声厉声呵斥,生怕他们说出更离谱话来。衙役们赶紧停止闲聊,继续埋头干活。
吴不平环顾四周,正要沉心琢磨,忽然闻到股浓烈酒味。他看向门口,只见从宅院外头晃晃悠悠进来个人。这人瘦瘦高高,细眉挺鼻,白净得好似个读书人,可脚步虚浮,双目看着特别迷糊,脸惫懒。
“爹,来。”
那人打个长长呵欠。那浓浓酒臭味,来自于他袍襟前洇大片酒渍,想来是喝多宿醉未醒。吴不平眉头跳,闷闷回个字:“嗯。”
“妹妹说你早上没吃饭,让带点新烙炊饼来。”年轻人在怀里摸摸,然后拍拍脑袋,“哦,好像忘带。”
“不妨,不饿。”吴不平道。周围衙役们专心收拾着砖瓦,脸上却都露出不加掩饰轻蔑。
说起来,这也算是金陵大谈资。吴捕头是个凶人,无论城里浮浪顽少还是南直隶悍匪大盗,无不深畏其名。可这位连知府老爹都要客气奉茶奢遮人物,却家门不幸,养出个废物儿子来。
吴捕头是个鳏夫,膝下有儿女,女儿吴玉露今年十六,儿子吴定缘今年二十九岁。这个吴定缘脾气乖僻,懒散成性,据说还患有羊角风,时不时发病什,所以至今未曾婚配。这人整天从父亲手里讨钱钞去酗酒逛窑子,大家私下里都叫他“蔑篙子”——竹篾细软,拿去当撑船长篙,自然是无所用。虎父生出个犬子,也是可怜。
应天府看在吴不平面子上,让吴定缘在捕班里做个挂名捕吏。不过这夯货平时从不出现,白吃钱粮。今天要不是知府严令全员出动,只怕还在家酣睡呢。
吴不平也知道自己儿子什德性,做个手势,让他去内院待命。那里除具没盛殓尸体,再没别人。大概吴捕头觉得,宁可让儿子沾点死人晦气,也好过在活人面前丢人现眼。
吴定缘也不忌讳,晃晃悠悠走去内院。过不多时,里面传来声呕吐,随即空气里弥散出酸臭气味。外头衙役们面面相觑,心想那个混账东西要是吐到御史尸身上,乱子可大。
没过多久,个皂隶匆匆在从街上跑过来:“吴头儿,吴头儿,府里来消息,太子进外秦淮河。”
吴不平“嗯”声,当即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不忘冲内院高声喊声:“定缘,出来点卯!”过阵,吴定缘这才磨磨蹭蹭走出来,懒懒地斜靠在处断柱旁,与大部分人保持着距离。
吴不平环视四周,沉声道:“你们这群不省心东西,会儿上番,把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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