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柄,骤然将这武器夺去,另手箍住伯父脖颈。
伯父年纪大,旧伤复发,行动不便,所以需要玉柱斧支撑,此刻为父亲挟持,足下无力,呼吸困难亦不能发声,遂被父亲半扶半拖地带回烛影摇红殿中。
两壁宫烛焰火摇曳,忽明忽暗,寂然无声。伯父节俭,万岁殿中只用青布幔,层层叠叠,夜间晦暗光线中看起来像水墨洇染山峦。
宮烛跳跃光影幻化成只只妖冶手,依次抚过父亲冷峻脸。他目不斜视,挟持着伯父,步步坚定地穿过青布幔中墨色山涧,朝伯父御榻走去。
御榻所在处不在元佐视野之内,他不知道随后那里发生什,只是偶有些许挣扎声传来,元佐茫然听着,心中恐惧随夜色渐深,终于缩至隅,闭上双目捂住耳朵。
不知过多久,父亲从御榻处走出,来到门外,他仰首看看雪后初霁夜空,掸掸衣袖,踏雪而去。
待父亲身影消失。赵元佐从暖阁中出来,步履轻缓、小心翼翼地走向帷幔低垂御榻。
拨开榻前青布幔,他看见伯父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在宮烛映照下,伯父面上呈现出种奇异潮红,然而五官并不狰狞,似在安然沉睡。
元佐轻唤声“二伯”,并无人回应。他伸手触摸伯父脸,发现已是片冰凉。
元佐惶然后退,足下有物阻隔,令他步伐滞。他低头看,见正是伯父常用玉柱斧。
元佐心下大恸,泪水奔涌而出。他竭力抑制着哭声,狂奔着离开万岁殿。
禁漏五鼓,宫中传来皇帝驾崩消息。父亲据说“受遗诏”,于柩前即位,成为如今官家。
元佐带领着众弟弟,向御座上父亲行礼如仪,从此将白雪,青幔,妖冶烛影,戳雪斧声,及那夜所有记忆深锁于心间,从不愿忆及,更遑论向任何人提起。
“所以,那天事,你看见?”赵炅问面前儿子,他声音听起来飘渺而苍凉,令元佐想起那晚侵入万岁殿夜风。
“看见些,但并未尽知。”赵元佐凄然笑笑,“正如看见德昭自刎,德芳病逝,却不知他们之间经历过什。”
“你认为,他们都是杀?”赵炅举目望着幔帐上摇曳焰影,沉声再问。
赵元佐摇摇头,垂目道:“爹爹做过什,没做过什,元佐不敢妄断。只是希望爹爹明白,四叔多年来,教以义方,元佐愚鲁,只知忠、孝、恭、俭,有负爹爹厚望,成为不爹爹那样人,请爹爹降罪,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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