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往往有个年纪较大的姑娘领着几个年纪小一点的,他们跌跌绊绊地往前走着,一再回过头来看。有几个还带着样子很可怜的玩具娃娃。他们打我们旁边走过的时候,大家都默不作声。
我们列成纵队行进着,法国人对一个还住着居民的村庄当然是不会轰击的。可是过了几分钟,空中呼吼着,大地震颤着,叫喊声响了起来,一发炮弹正好落在殿后队伍里。我们分散开,扑倒在地,可是就在那一霎时,我觉得自己的急智丧失了,这种急智一向使我在炮火底下往往不知不觉地把事情做对。“你完蛋了”的思想,伴着使人窒息和难受的恐怖闪现出来,于是下一刹那,一个打击活像抽一鞭子那样掠过我的左腿。我听见克罗普叫了一声,他就在我的身边呢。
“赶快,起来,艾伯特!”我喊道,因为我们都毫无掩蔽地躺在空旷的田野里。
他踉踉跄跄站起身来奔跑。我紧紧地跟在他旁边。我们必须翻过一道篱笆,这道篱笆比我们的个头都还高些。克罗普抓住一根树枝,我就托住他的腿往上一举,他叫了一声,我便将他一推,这样他就翻过去了。我纵身一跃,也跟着过去,却掉在篱笆后面的一个池塘里。
我们满脸都是浮萍和污泥,不过掩蔽倒是很好的。所以我们就泡在齐颈的塘水里。每当炮弹声嘘嘘地响过来的时候,我们便把脑袋往水里一钻。
这样做了十几次以后,我已经筋疲力尽了。于是克罗普抱怨着说:“让我们离开这里吧,要不我会沉进里头淹死的。”
“什么地方你挂了彩啦?”我问。
“在膝盖那里,我觉得。”
“你还能跑吗?”
“我觉得……”
“那就离开这里吧。”
我们赶到路边的水沟那里,弯着腰,沿着沟一路奔过去。炮火跟踪着我们。这条路通往军火库。要是那个地方爆炸的话,那么我们便没有一个能保住自己的脑袋。因此我们就改变计划,从田野里斜穿过去。
克罗普渐渐走不动了。“你走吧,我随后就来。”他说着,便倒了下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摇着他。“起来,艾伯特,你只要一躺下来,就再也不能往前走了。赶快,我扶你起来吧。”
我们终于走到了一个小小的掩蔽壕。克罗普跌了进去,我便给他包扎好伤口。那一枪正好打在他膝盖上面一点点地方。随后我看了看自己。我的裤子血淋淋的,手臂也一样。克罗普用他的急救药包把我的伤口包扎好了。他的腿早已不能动弹,我们两个人都很奇怪,我们到底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只是恐惧,才使这样的事成为可能,我们甚至还会奔跑,即使我们的双脚都被打掉了,我们还能用剩下的残肢来奔跑。
我还能爬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