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道:“若没病这场,他必该随大军征豫州。如此,倒也不尽是坏事。”
周怿则不再接话。
戚炳瑜瞧着他两道压低粗眉,只觉他这沉默寡言模样倒是十足硬气。这把铁骨与忠诚,竟被他无声演绎得如此鲜明。不知他对自己女人,会不会有样铁骨,样忠诚。
本已消退红意又重新回到她两颊。她轻咳声,问说:“你这几日宿在何处?回头命人送东西过去,你好带回军中给四弟。”
“宿在北驿所。”
……
两日后,长宁公主亲临北驿所。禁中早早来人,将里外闲杂人等清退。
周怿看着内侍们将东西样样地摆到他跟前,再看着这些人低眉顺眼地退出去,将门自外关合。
屋中就剩戚炳瑜同他二人。
他垂手立着,不言不语,因有沉默自头到脚将他牢牢遮罩,叫人看不出他是否拘谨。
戚炳瑜自袖中摸出薄叠落有墨渍纸,伸臂递向他,道:“四弟人不在跟前,太医只能按他表中所道病症斟酌着起个和缓方子。除药之外,吃、穿、书册,也都备些,烦你回去带给他。”
周怿却不接药方。他直通通地道:“四殿下表中没说实话。四殿下不曾抱病,而是被人所伤。”
戚炳瑜盯住他:“外伤?他又没上过战场。军中有谁敢伤皇子?!”
而他竟隐伤不报?虽隐伤不报,却又要称病?怕人不知?
周怿不答,又恢复沉默。
戚炳瑜没逼他,想想,问说:“伤他人,不是军中……是昌王派去人?人拿住?死?”
周怿点下头。
戚炳瑜攥烂手中药方。她胸脯起伏着,在忍抑情绪。片刻后,她问:“他还有什事瞒着宫中?”
周怿摇摇头。
他没告诉她,当时戚炳靖被刺,拿住人也不声张,立刻将人灭口。他虽性命无碍,但伤还未好利索,就向手持兵部调令陈无宇请命,随军驰援豫州城下。周怿本要跟着,但被戚炳靖断然拒绝,然后被不由分说地派这个进京差事。
戚炳靖既随军出征,却在每旬递向京中奏表中声称天寒抱病。在周怿离行前,他更是严严叮嘱句:“若见长宁公主,只可对她说为人刺伤事,旁概不准提起。”
估摸着此时此刻,戚炳靖应已在豫州城下,同大军筑围以计攻城事。此番各军诸部云集,豫州旦城破,这个大功不知会落到哪家头上。
周怿自问这趟差事办得没出什岔子。
只是他没料到最后会被戚炳瑜又问句:
“周怿。你为何总不敢看?”
周怿眼皮跳,浑身忽地不自在起来,如被搁在火上炙烤般。很快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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