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30分,埋在厚厚羽绒服里避光的市公安局刑侦一队队长、连续四年丹山市十佳人民警察桂冠得主,盖一,盖队长,忽然一个激灵,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他又回了五年前。
“怎么了?”
陌生的声音。
盖一后腰一僵,迅速掀开盈满自己体温的羽绒服,强睁着还不适应光线的眼睛迅速向右侧看去。
睫毛根部仿佛长出了细小的刺,针扎似的疼。
路成景放下手里的资料,一动不动地跟他对视。
啊,是小领导,元冮市来的。是他让他坐吴瑗工位的。
“没事,做了个梦。”盖一使劲甩了甩头,合上了酸痛的眼睛。
盖一闭着眼睛,听到右耳不时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按动签字笔在写字。
几点了?窗帘后面还是黑的,肯定还不到6点半,走廊里还没有拖垃圾袋的声音,也没听见保洁工具车的声音,那就是还没到5点半。三点多?还是四点多?他睡前看表是1点42分,路成景没睡觉?
盖一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徐睿在敲电脑、唐文明在补觉。
这是他们科室值夜班约定俗成的规矩。没大事就留俩人,换着补觉。
盖一拿起手机,4:32,猜准了。
他点开出行APP,翻了翻元冮市到丹山市的火车票。
13:18——23:12
将近10个小时的火车,又连轴转了五个多小时,白天还打算跟人去探消息?对方还是个重点怀疑连环杀人犯?
“路队,睡会儿吧。”盖一放下手机,侧了侧头。
路成景下意识“嗯?”了一声,然后挂上一个客气的笑:“没事,火车上睡过了。”
“那行,您有事儿叫我,我再眯会儿。”
路成景漫不经心应了一声,一门心思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受害人信息。
最新的一位受害者是名26岁的男性,从长相到身材都很普通,不止他如此,先前出现了十二名受害人,除了年龄都在25-45岁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普通得毫无共性。
快递员、厨师、工地搬砖头的、个体小老板、保安、开美甲店的,职业参差不齐,收入水平、生活水平也都参差不齐。
有独居的,有成家的,有租房的,也有当业主的。城郊平房区、边缘老旧小区、正经工薪小区。丹西、丹东、丹北、丹南。
法医结果显示,这人断断续续杀了三年,平均一季度一个。但头两年的十具尸体都填埋在了郊外,直到今年植树节,响应号召,护林工作大面积开展,才被一股脑翻了出来。那之后,‘牙医’干脆也不埋了,哪杀哪了,九个月以来,共有三名受害者。
只不知是否是藏尸困难,这三人无一例外皆是独居,此外,便也没有共同点了。也好解释,独居的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