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钱,你连自己的性欲也满足不了。女人的这种行为,是对可怜的男人雪上加霜的狠击。
桐野借小说中一位主人公之口说,“女人卖身的理由,只有一个——对这个世界的仇恨,”“把变丑了的自己,bao露出来,让男人来买,向自己、向这个世界复仇。“〔2006:下443〕其实,勿需使用“这个世界”之类的委婉表达,直接说“男人”就够了。
娼妓憎恶男人,同时,男人也不能不憎恶娼妓,两种憎恶性质不同,桐野还让一位主人公说,“男人其实憎恨卖身的女人。卖身女人也憎恨买自己的男人。”〔桐野,2006:下332〕
一面将女人还原为性器官,一面又不得不依赖女人来满足欲望——对男人性欲的这种作茧自缚的构造,最诅咒的是男人自己吧。
这种构造中包含了男性厌女症(厌女症本为男人之物)的所有不解之谜。让我们再次想起吉行淳之介[3],深深地依赖女人同时又为此而不能不憎恶女人的男人,就是被误解为“喜欢女人”的厌女症的男人们。
男人们将这种作茧自缚的诅咒发泄在娼妓身上。一边彻底地利用她们,可又不能公然承认她们的存在,侮辱她们,厌恶她们。男人心中暗暗承认娼妓为“必要之恶”,可为了让自己看不到不想看的东西,又想将之隐藏起来。对男人来说,买娼行为,包括慰安妇制度,似乎是一件让他们自己颇感尴尬的事。
他们明明知道娼妓只是为了钱才与自己性交,可又偏偏想用钱去买本来用钱买不到的女人的“情”。娼妓的“不幸身世”,不过是太常见的一种技巧而已。职业娼妓在“性”之外加上“故事”,是为了提高“性”的附加价值。游廓春楼的“达人”,就是自我矛盾地要用钱去买“娼妓的真情”。稔熟此道者,乃专业的女招待或男招待。
名流富人们[4],或者叫高级应召女郎,或者用钱买女模特女艺人,如果我们把这种行为视作他们给自己性欲所标的价,就很好理解了。他们通过显示(自己说给自己听)“我只对带有附加价值的女人发情”,来向自己(和其他男人)证明,自己的性欲与那些“不花钱的性欲”不一样(自己的性欲才是高级的)。
女人一方,就更好理解了。想把自己高价出售,不管是终身契约还是一次性消费,性质一样。想嫁名流富人的女人,是高估了“男人赋予给女人的价值”。正因为她们高估了,所以即使遇到家庭,bao力,也不会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她们害怕,一旦退出那个位置,她就什么也不是。
据说,衡量男人成功的一个社会指标,是拥有“美人妻”,其实,更准确地说,是“花钱的妻子”。这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