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盛的土壤,让他不必为任何事物而感到担忧,他无法在占尽了父母给予的所有好处之后大声告诉他们他要自由。
真是讽刺,人生处处是荒诞。
孟亦舟睁开眼睛,喉结小幅度地上下滚了滚,片刻后他开口,嗓音又轻又沙哑:“我走了,早点休息。”
“舟舟,”姚佳小跑着追过去,倚门而立,事隔经年也终于明白沈晚欲离开并没有让孟亦舟好过,反而将他推入了深渊,“恨我们吗?”
孟亦舟驻足,站在昏暗走廊,缓慢地摇了摇头。
佛堂冷光在月色中透窗而来,阴影一寸接一寸攀爬上孟亦舟的背脊,地面映出一条斜长的影子,如他悄然枯萎的年岁。
“我知道我让你们失望了,也知道你和爸爸做这些是出于对我的爱护,”孟亦舟垂首,凄然一笑,“可是,那年凛冬,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矮身钻进驾驶座,倒车镜映照出孟亦舟冷峻至极的侧脸。
拉档,踩油门,引擎发出狂嗥,轿车如疾坠的流星冲进夜色,以一种近乎失控速度向前狂奔。
半个小时后,在那栋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前停下。
孟亦舟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发麻,窗外天际阴沉,黑铁色的乌云像铁笼一样将高楼围困,倾塌感呼之欲出。
剧组所有成员都在三楼开会,《花裙子》拍摄进入收尾阶段,方菲提议邀请专业影评人开看片会,为电影造势。楚洋这边任务重大,不仅要准备邀请名单,联系媒体,还要盯过审。
正巧说到拿龙标的事,会议室的玻璃门“嘭”一声被推开,力道震得水晶吊灯晃了晃。
数道目光齐刷刷投来,孟亦舟眉目幽冷,面色十分难看,浑身散发着难以忽略的阴鹜,这模样人鬼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正跟方菲商量拟邀请名单的楚洋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孟导,不是说没时间——”
沈晚欲刚抬起脑袋,那道高大黑影忽地朝他扑过来,不由分说地拽起他就往外走。
众目睽睽之下,沈晚欲被拎鸡仔一样拎起胳膊,几乎是被拖出会议室的。孟亦舟一言不发,下颌线冷硬异常,上楼时三步并作一步,刚进公寓沈晚欲就感觉脚底悬空,整个人被狠狠摔在沙发上。
脊椎那一阵阵的疼痛甚至来不及传进大脑,下一秒,孟亦舟欺身而来,他将沈晚欲摁倒,压制着心底的杀意:“沈晚欲。”
“你……你怎么了?”沈晚欲没见过这样的孟亦舟,那双眸子的猩红蔓延扩散,仿佛无边无际,他有些害怕地后缩,抵住沙发背,没了退路。
孟亦舟一把攥住沈晚欲的脚踝,猛地往前一拉,将他困死于身前,稀疏光影映着头顶那张寒气逼人的脸,冰冷滟然。
孟亦舟质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