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杨爱棠慢半拍地眨眨眼,又低头去看表,“地铁是赶不上,打车吧。”
话是这样说,但身子却没有动。
程瞻说:“你没有提前预约……”
“没有。”杨爱棠听见“预约”二字就要炸毛似,“临时过来。”
“噢。”程瞻抓抓头发,“那们往回走——不过也可以横穿荒岛,是条近道。”
荒岛是池塘中心座人工岛,只靠池塘外围路灯照亮,里头黑黢黢片。杨爱棠向来路痴,信息学院周边他又完全不熟,便答应。
从结冰池塘看去,白石铺就小桥也反射出冰莹莹月色。两人前后地踩过去。荒岛青石板道路上生着半人高枯黄杂草,被踩得伏低下去,簌簌地响。不知何时,两人就成并肩而行。
这多年,也不弄点儿灯光。杨爱棠胆战心惊地看着路边垂杨下那片深不可测浮冰池塘,腹诽。程瞻倒很轻松,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好像还可以慢悠悠地看风景。
“你今天过来,很高兴。”程瞻安安静静地说,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乖巧极,“原本以为你不会来。”
也许是黑暗令人诚实。
杨爱棠说:“也不是为你……只是想来就来。”
程瞻说:“那也很好。你顺便看看,就很高兴。”
杨爱棠反而感到歉疚,抿住唇。
“但是害你留到这晚,不好意思。”程瞻又平和地补充。
“……你弹得挺好。”这是进入什礼仪性环节吗?杨爱棠不自在地说,“身边观众都在夸你长得帅。”
程瞻笑,“这是两回事吧。”
杨爱棠不服气:“都是实话实说。”
程瞻却默会儿,“你真喜欢吗?以前没有给你弹过。”
这诚恳问话却又令杨爱棠赧然。他其实并没有认真去听程瞻弹得如何,所以,所谓“实话实说”好像也是打折扣。可他心里,还是再度潜生出那熟悉得寸进尺欲望。
他想要那个弹钢琴程瞻。
就算他听不懂,就算他分不清好坏,就算他任性地心不在焉。
他也想要那个弹钢琴程瞻。
他低下头。不论如何,他知道自己很过分。可是偏偏在这时候,程瞻还在纵容他过分:“你喜欢话,以后有机会还可以……”
“喜欢啊。”杨爱棠很快地回答。
不,这不是喜欢。心里有个正直声音想戳破他面不改色谎言。他只是想要。
他像个霸道小孩,为得到自己想要东西,毫不吝惜地给出喜欢判语。其实连喜欢是什都不知道。
他好卑劣啊。可是程瞻会高兴吧?
明明就在程瞻弹钢琴时候,他还想着,自己应该多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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