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濡抬头看见面前三人,下意识向后退两步,指尖掐进手心。
程芊拨开挡在她面前陆赭,冷笑:“还以为眼花呢,这不是吕家大小姐吗?”
陆赭忙打断她:“芊芊!”
“怎啦?说错?”程芊扬着下巴,讥讽笑道,“哦对,还真错,是吕家‘前’大小姐。差点忘,吕家好像早就对外宣称和她断绝关系吧?”
陆赭脸色瞬时难看,拉住她胳膊,低声乞求:“咱们走吧。”
“干嘛着急走啊?”程芊挣开他手,转向吕濡,“这不是你们老同学吗?好几年不见,不用叙叙旧吗?你们就不想解解人家近状啊?”
吕濡低垂着眼,动不动。
陆赭拦不住,眼睁睁看着程芊走到吕濡面前,状似亲昵拉住她手腕,笑道:“听说你去江城啦,怎样呀,这几年在江城又害死几个人呀?”
霎间,吕濡脸上血色全无。
回过神李严大声喝道:“芊芊!”
程芊恍若未闻,盯着吕濡,用天真无邪嗓音继续说:“吕濡,你每晚做不做噩梦啊?可是每晚都不忘为你祈祷呢,祈祷你早点去地下陪哥呢。”
吕濡脸色惨白,似乎全身血液都停止流动,没有听觉没有触觉没有知觉……什都没有,眼前事物越来越模糊,化作团虚无白。
她似乎又看到那个被白花簇拥少年,唇角含笑,意气风发,被永远定格在黑白相框里。
“够!”
陆赭和李严同时大吼声,上前想把程芊拉开。
程芊死死掐着吕濡手腕不放,状若疯魔,娇俏脸庞尽显狰狞:“你怎还不去死!凭什你还能好好活着!凭什凭什!凭什死人不是你!”
陆赭掰开她手,把人紧紧按在怀里。程芊挣扎不,终于痛哭出声:“陆赭,哥被她害死,哥才十六岁,就被她害死……她凭什啊!凭什啊……”
声声“凭什”仿若利箭从心脏穿过,吕濡整个人摇摇欲坠。
冷风从心口破洞呼呼灌入。
是啊,凭什?
凭什死不是她?
如果死是人她该多好。
……
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四肢、口鼻、头顶……
漆黑水底浮现出张张熟悉脸——
爸爸,妈妈,小显哥,程融。
他们在水底睁着眼睛,齐齐看向她。
头顶阳光渐渐远去,黑暗与冷水层层裹住躯体……吕濡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向下沉去。
就在黑暗即将完全覆盖头顶时,只大手突然抵住她后背。
股强大托力带着她缓缓向上浮去。
“吕濡……”
熟悉磁性嗓音由远及近,眼前白雾渐渐散开,露出双冷隽桃花眼。
严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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