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上元前后,共三日,是大唐宗室女子每年最盼望三日。只因这三日长安解除宵禁,宗室女子可以外出,与万民通宵同乐。
正月十四这日傍晚,太平老早就换上大红色圆襟袍衫,戴上幞头,踩着鹿皮短靴候在后殿门口,等待婉儿梳妆好,起出宫玩耍。
她本可穿身女装出行,可想到女装出行还要戴帷帽,走路还要注意左右人,万不小心就被高个儿肩膀撞歪,戴着难受。所以她索性换身男装,现下她不过十五年华,束胸之后,不仔细看她耳垂,没有看见耳洞,便不会觉得她是个姑娘家。甚至,她穿上这身大红袍衫实在是好看,只粗略地扫眼,还以为是哪家俊俏小郎君跑出来玩,唇红齿白得让人想靠近撩拨二。
“婉儿,你换好?”太平看天色更晚些,她焦急地催促婉儿。
“好。”婉儿边答话,边拿着帷帽从里面走出来。她今日穿是身鹅黄色长裙,因为外间还零碎地飘着些雪花,所以外面罩件黑色披风。
太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妆容,婉儿便将帷帽戴上。
“别动,瞧瞧!”太平可不准她这样糊弄她,食指撩起帷帽垂下白纱,凑近仔细顾看。
今日花钿还是梅花,却极是鲜艳。难得是,婉儿今日口脂涂得比往日艳些,本就温润唇瓣在太平此时看来,恨不得衔住吮个微肿才罢休。
觉察太平凑得更近些,婉儿急声提醒,“殿下还没看清楚?”
“快天黑,自然看得不太清楚。”太平本正经地说着,余光扫眼亮起宫灯,“你殿中光线好些,走,进去看清楚些,免得画得像只花猫儿似,出去被人笑话!”
婉儿怎会不知道她打什主意,当下牵紧她手,“再不出宫,宫门可是要下钥。”这个理由太平确实得正视,太平叹息,扣紧她手,扬声道:“春夏,盏灯,们出发。”
“诺。”
春夏提灯照亮宫阶,等待公主与才人走下来。
红蕊也提灯跟上,两人左右,提灯照路,路引着两位主子来到丹凤门前。武后准备护送太平四名羽林将士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今夜未免着甲被人认出护送小郎君是宫中贵人,所以这四人都换玄色常服。
“走吧。”太平自然不能把这四人给搪塞,跟着她们保护也成,反正别打扰她牵着婉儿逛长安城便好。
今日是上元节第日,天色才暗下来,长安已是万家灯火,坊市之间,各有缤纷。平日里只在诗文里读过万邦异人,今日在街头都能睹真言。今晚最热闹莫过于烟花巷与酒楼,不时从楼阁间逸出句酣醉时随性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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