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上,脊兽已经被白雪覆没大半。刚过正月初没几日,再下几场雪,吹过料峭春风,长安便能迎来春暖花开。
雪花簌簌飘落,紫宸殿中宫灯通明。
武后批完最后本折子,看眼外间天色,倦声道:“裴氏,现下是什时辰?”
裴氏看眼更漏,沉声答道:“回天后,现下已是丑时。”
“满三个月吧?”武后搁下朱笔,继续问道。
裴氏先是愕,终是反应过来,“是。”
“太平伤势应该也养得差不多。”武后徐徐说着,“也该做点正事。”
裴氏低首,“明日奴婢让才人回来。”
“快到上元节,终究是小姑娘,总要玩玩,才能收心。”武后淡淡说完,看向裴氏,“明日你告诉她,上元节是本宫允她最后恩典。”
这回,她先封婉儿理由。
太平该好好做正事,婉儿也该回来好好做正事。
“诺。”裴氏领命。
武后拿起旁折子,递给裴氏,“皇室最忌厌胜之术,这个时候急于邀功,与其让他死在太子手里,倒不如送给太平。”略微顿,从旁又拿本折子递给裴氏,“这是他参奏太子失德折子,明日并拿给太平,告诉她,此事本宫不会插手,让她自己处置。”
“诺。”裴氏叩拜。
“等太平看完,你便把折子拿回来,并放这儿,让德安拿去给陛下御览。”武后交代妥当后,缓缓起身,“本宫倦。”
裴氏上前扶住武后,扶她去后殿榻上小憩。
第二日清晨,裴氏便带着两本折子,前来含光殿探视公主。
“殿下今日可好些?”裴氏如既往开场白,太平耳朵都听出茧子。
她坐在几案边,边写字,边回答:“你说呢?”
裴氏恭敬拜,左右看看,“殿下……”
太平听她似有话叮嘱,挥手道:“春夏,你先出去。”
“诺。”春夏退出寝殿。
裴氏将怀中两本折子拿出来,双手奉上,“天后说,此事她不会插手,请殿下自行处置。”
太平接过折子,快速翻阅后,递还折子,正色问道:“阿娘确定要舍他?”
裴氏点头,“天后说,与其死在太子手里,倒不如送给殿下。”
“本宫知道。”太平搁下毛笔,已经然后面该做点什。
裴氏再拜,“奴婢告退。”
“慢着。”太平唤住她,认真问道,“阿娘何时召回婉儿?”这几日她看婉儿总是闷闷不乐,问她也不说,思来想去必定就是这件事。
裴氏如实回答:“上元节后。”
虽说早知会有这样分别,太平听见期限还是觉得闷得慌,“知道。”
裴氏垂首退出寝殿,去往婉儿住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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