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勺地喂,自己端过碗来,如饮水般喝下去,韩清在旁提醒她小心烫,却听外头传来内知小心翼翼声音:“郎君,有人来。”
很快,有人踏上阶来,他穿着身利落玄色衣袍,腰间佩刀,携带满身水气而来,在外头唤声:“使尊。”
瓷碗“砰”声摔碎在地。
韩清回头,对上阿姊苍白无血面容,她颤抖起来,尖锐地大叫:“阿清!杀人来!要死!”
“阿姊……”
韩清立即想要上前安抚,妇人却推开他,双膝屈跪下去,朝着门外青年磕头:“大人,奴家错!奴家不敢杀夫!是他打!受不,别杀……”
周挺立即退到檐廊另边去,由门挡住自己身形,不再让妇人看见他。
韩清蹲下去将失控疯癫妇人扶住,轻拍着她后背,说:“阿姊,没有人要杀你,你忘吗?你被官家开释……”
“……是吗?”妇人神情空洞。
“是。”
韩清看着她鬓边生出几缕霜白,明明,她也才将将四十岁,“阿姊,如今已无人再能伤你。”
秋雨迷蒙,拍打窗棂。
韩清忽然想起方才在孟府里听孟相公说那番话。
君王时喜怒,可改既定律法。
律法不公时,便如他阿姊,忍受夫家多年折辱打骂,而夫家无罪可诛,她忍无可忍怒而伤夫,夫未死,她亦从死罪。
但官家句话,便令阿姊无罪开释。
律法有公时,便如国舅吴继康,徇私舞弊,谋害冬试举子之性命,本有其罪。
但官家有心包庇,便令倪素求告无门,只能赌上性命,上登闻院受刑鸣冤。
果然是,王在法上。
“何事?”
安抚好阿姊,韩清走出房门命女婢服侍她睡下,这才问周挺。
“吴继康死罪已经定。”
“处斩之期定没有?”
韩清倒也不意外,如今官家针对两院清洗已经开始收尾,吴继康事,是不能再拖延到明年。
“定,就在这月十五。”
周挺说道。
韩清“嗯”声,想想,又道:“你去看过倪素没有?”
“她在鼓院受刑过后去过回,后来夤夜司事忙,便没抽开身。”
两院事直忙到现在,周挺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个好觉。
“个女子受十几杖,还硬生生地挺过来,便是咱家,也不得不叹她句贞烈。”韩清抬眼望见满庭烟雨,“也快过年,咱家这儿有些好东西,等叫人收拾些,你去探望她时,便也代咱家送去吧。”
周挺怔,在夤夜司这几年,他还从未见这位使尊对任何人展露分毫怜悯或敬佩,但思及房内那位妇人,他心下又有分然。
也许是相似之境遇,终使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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