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我了。”岑谙像回到了刚知晓自己怀孕的时候,不敢多看自己的肚子一眼,只梗着脖子瞧窗外的烈日,“我好想死。”
他早在两个月前就被严若炤撤去了所有工作,尽管在那之前分配到他手上的活儿并不重。
严若炤对他来说是良师也是益友,来祜灵市的这些日子,无论工作或是生活,严若炤都帮了他太多,他也不想冲他散播如此消沉的情绪,可是他控制不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怀孕的十个月里,他明明把自己的情绪尽力控制在一条稳定的直线上,事实证明他很成功,他没撒过脾气,没乱扔过东西,甚至被撤去工作前还熬夜写了份要点详细叙述完整的小众起泡酒市调报告。
而上午刚执笔签完同意书的这天,他紧绷的那根线突然就断了。
他的人生总是遭遇不幸,他想要是自己不慎血崩死在分娩室里怎么办,宝宝怎么办。
无数过往如凌乱的碎玻璃扎进他的脑海,他看到不同时期的自己,他说着想死,可其实还是想活着,这种矛盾的心态不断把他往高空抛起,又重重把他摔下去。
严若炤悄悄撕下自己的抑制贴,手掌覆上岑谙的眼睛,为他挡住了灼眼的日光。
“要不要想想宝宝的名字?”严若炤释放出浓烈的安抚信息素,即使他知道岑谙不一定能感应得到,“等你想好了,它就来见你了。”
掌心微痒,是岑谙的眼睫毛扫过了他的手掌。
下午一点,岑谙被推进剖腹产分娩室,他平躺着越过自己高隆的腹部看向那扇缓缓闭合的大门,失落地别开了脸。
麻醉针剂推入他躯体内的感觉很分明,岑谙闭着眼,试图蓄起困意。
他没告诉严若炤,其实他很早很早之前就想好了,宝宝就叫岑愉,他不求什么,只祈求宝宝一生快快乐乐,不要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