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他在喊谁。
他也没规定自己必须喊谁,只问:“合同上有没有规定破坏甲方私有物要怎样赔偿?”
严格意义上说阮渔不算是最正式甲方,没有甲方会同意自己照片用作第三用途,但阮渔最大化地为自己乙方保留使用权。
这种规定自然也未列入合同内,俞获说:“没有。”
阮渔苦笑道:“这屋里也没什可破坏。”
“也不是没有。”陈谴踩着地碎纸走近,抄起床脚边吉他,糅着对五年感情终成空白愤恨,混着对败涂地人生强烈不甘,扬手狠狠地掼在玻璃窗上!
玻璃应声碎裂,清凉海风得空隙徐徐灌入,陈谴站在地折射着金光玻璃碴子中央,逆光将吉他递给阮渔:“来,轮到你。”
他没道接下来该继续破坏还是演奏曲子,但阮渔似乎什都懂,只犹豫数秒便接过乐器,大胆地踏入并不灼烈晖光中。
海浪伴着声声玻璃破碎巨响覆盖快门声,陈谴退到俞获身边,说:“他只是需要找到个正确突破口。”
渴望光,那就给他光。
整面玻璃窗遭受重创,阮渔改沉闷绝望神色,撑着窗台跳上去坐下,两腿垂晃在窗外。
遗珠被缠云抛落海上,夜色将要来临,每寸角落都被昨日光辉慷慨照拂。
海风吹动阮渔长发,他手毁室物品,此时温柔地拨弄琴弦,闭眼哼出断续词。
毁灭与创造相交融,俞获盯紧取景器按下快门,拍下今日为止最满意张照片。
直到回家,俞获还在欣赏这张照片,陈谴有点无奈:“差不多得。”
“师兄,今天谢谢你。”俞获抱着相机笑道,眼睛亮亮。
“就砸下窗,后续他找你赔偿可别赖。”陈谴公私分明,拿上水彩画走人,刚下台阶听见声清脆铃铛响。
他从水彩画上抬眼,徐诀抓着车把停在道边,长腿支着地面,裤腿纵上去小截。
少年笑也像光,但不慷慨,只愿分给那个人:“上车不?”
陈谴瞧他片刻,白天折磨脑筋难题重又缠上来,钻得大脑皮层麻痒难耐。
他指着徐诀身前横梁,说:“想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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