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喂了几枚速效救心丸。
豪门阴私腌臜屡见不鲜,但多是你不说我不说的心照不宣。孙汀洲这次是彻底捅了马蜂窝,裴崇愿意看在往日情分上保他参加高考,但高文馥可不肯放过。
明面上说是雪藏,私下受的罪五花八门,他不愿多谈。
说到底还是自作自受,我没心情替人唏嘘,只是皱起眉,问:“在祭祖当天犯忌,能有这么巧?那些照片又是哪儿来的?你既然讲了,就别藏一半说一半,挺没劲的。”
“你也不傻嘛。”孙汀洲道:“但问题都被你摆出来了,答案难道还不清楚吗?”
“……”
我愣了下,很快意识到什么。
他看我面色微动,于是牵起嘴角一笑。
“当时我没反应过来自己被设计了,直到挺久之后才回过味来。所以你还不明白吗?裴雁来这个人很危险,沾了要倒大霉的。吃一堑长一智,你和他走得这么近,大概率已经在那两位的监控范围内了,也适当紧张一下吧。”
我有一阵儿没话说。
倒不是在想别的,我只是突然明白,上次高文馥见到我之所以神色紧张,大概率是因为担心我和孙汀洲一样,又是裴雁来手里的什么钩子。
我该紧张?
他裴雁来都亲口告诉我,这辈子没再见面的机会,我还要紧张什么?
裴雁来是什么样的人,是魑魅魍魉还是玉帝七仙女,都不需要另外一个谁来告诉我。我理理袖口,准备离开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
孙汀洲表情有一瞬变得微妙,但天赋的好演技让他很快形色如常。
“在首都婚庆这行不好做,父母又催婚催得紧,我要回老家看渔场了。”他从兜里拿出老式火车的纸质票:“今晚就走。”
我注视着他,听见他又道:“我知道你早就想问。我今天不说,这辈子就没机会了,算是给你的临别礼物。”
心思百转,我走到他身侧,停下:“我以为我们关系没好到这个地步。”
孙汀洲却耸耸肩,目光狡黠。他凑近我,声音很低,语气同情地答非所问:“裴雁来不喜欢男人吧?”他轻笑一声:“祝你好运。”
话毕,他和我错身而过,推开厕所隔间。门合上时发出沉闷的响声,顿时把我矫饰的云淡风轻碾碎。
时间是洪流,能把大坝冲垮,但其存在性确然无可辩驳。我不在乎体面,和旧怨一笑泯恩仇不是更我的作风。
于是我不咸不淡道:“不见了。”
出了卫生间,我有些魂不守舍。低着头左转,却撞到了人。
“对不……”我怔愣过后是六神无主:“是你?”
裴雁来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我连忙前后用眼丈量距离,猜测我和孙汀洲的对话他能不能听见,如果能听见又听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