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考三天,裴雁来次都没出现。
最后场结束,心不在焉地晃出校门,随便扫,却看到倚在陌生车旁妈。
明艳又可爱,而只部分遗传她硬件。
她今天穿着身格外显曲线毛衣裙,外面搭着件中长款砖红色呢子大衣,质感很好,在群灰扑扑家长里格外扎眼。
几十年如日。妈过年三十八岁,但本质上仍旧是浪漫又天真少女。
她全然不顾路人投过来微妙眼神,热切地捧着脸,对着两颊就是通狂亲,边亲还边念叨着什小宝贝,小心肝之类肉麻话,所过之处激起片鸡皮疙瘩。
她怀抱陌生,有些不适。下意识想往后撤步,但最后还是生生忍住这种条件反射,像在吞食最不喜欢钙片样,暗自囫囵消化下去。
硬着头皮等她结束这半长不长重逢Routine,率先打开车后座门坐进去。
上车之后第句,是问她:“这次回来多久?”
掐指算算,竟然有十个月没见过她。
她似乎是想抽根烟,但是车里没放,于是掏出粒草莓薄荷糖扔进嘴里,踩油门:“交新男友,是本地人,们相处得很不错。所以大概率会留在这儿,”她顿顿,像在思考:“很长段时间。”
窗外,向后飞驰着后退盏盏路灯飞速从视线中划过,明亮转瞬即逝。
喉咙有些发涩,轻咳两声也没觉着爽利:“哦。这车新买?那你还回……回家住吗?”
妈。
“家”这个字眼是谁他妈发明,这样难以启齿,怎叫人说得出口。
“你不知道吗?车半年之前就买。对,还想跟你商量呢。”她心情不错,还在哼着最近流行新歌:“和他说好要住在起。你也是都快成年孩子,需要自己空间,突然回去住你会不习惯吧?”
突然觉着有什东西堵住嗓子,像是寒风迟来,这才划破喉管嫩肉,溢出温热而粘腻血。
她还在继续说些什,大抵是问想吃什,今晚她请客,让敞开吃,像她亲密朋友那样。
可好像突然得听力或是什理解障碍,半个字都入不耳朵。
知道什是雪上加霜吗?
这就是。
嘴上胡乱应着她话,手上却从兜里掏出手机。
人在失意时候大抵都想找点儿什虚妄又美好玩意儿寄托。
冲动是突然来。突然很想听裴雁来讲话,随便什都行,哪怕骂都可以。
没有给人备注习惯,但在花里胡哨好友列表中,裴雁来简单“Pei”,却像有什魔力似,不讲道理地抓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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