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态度恭敬的菲佣把白辉领到了位于大宅南面的餐厅。
周泽一向晚起,这时临近十点了,他才开始吃早饭。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白辉觉得他比上次在医院见面时消瘦了不少。
一张长桌,大部分都晒在雪后初晴的阳光里,周泽却坐在上位的阴影中,慢条斯理地剥一只水煮蛋。
“坐。”他没有抬眼,手里拿掉最后一块蛋壳,把鸡蛋放在白瓷镶边的碟中。像是没有立刻要吃的打算。
白辉依言坐下了,站在一旁的佣人上前询问,“白少爷喝点什么?”
白辉说,“不必了,谢谢。”
周泽隔桌看向他,话却是冲着佣人说的,“给白少爷上杯咖啡。”
说着,眼神很冷地笑了笑,“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咖啡甚于茶吧。”——征询意见是假的,总之他让白辉喝什么,白辉就得喝什么。
白辉不禁在心里想着,或许应该庆幸周朗夜早早去了海外过得无拘无束,若是长年生活在周泽的制辖之下,该是件多么窒息的事。
散着热气的咖啡和一壶咖啡伴侣,以及曲奇饼都一并端了上来,一件一件呈放在白辉桌前。
白辉没碰杯子,神色冷淡地坐着,静待周泽跟自己谈点什么。
没想到周泽与他闲扯了一通毫无意义的内容,甚至聊到他拍过的电影,却只字未提周家与白家的事。
白辉满腹疑虑,在长桌边坐了半小时,直到周泽率先起身,说,“就这样吧,谢谢你来陪我聊天。”
白辉这下已经掩不住错愕,周泽走到他身旁,又道,“司机就在外面,让他送你回去。”
说完就走出了餐厅,留下白辉和那个给他端咖啡的佣人相对无言。
佣人做事倒很利索,在白辉发愣的时间里,他已经把白辉刚才脱下的羽绒服取了来,躬身站在一旁,等着替白辉穿上。
白辉被周家这种气氛搞得心情压抑,站起来拿过衣服,说声“谢谢”,也快步出了餐厅。
商务车已经停在大宅外边候着了,白辉还没走近,司机就跳下驾驶座,绕过车头来替他开门,看样子似乎比方才离家时更为殷勤。
白辉莫名地窝着火,也不知是冲谁生气,或许只是气自己考虑事情太过简单,明里暗里又被周泽摆了一道。
若是联想到陶芝给他打的那通电话,白辉大致猜出了一点周泽的用意。
周泽或许也摸到周朗夜的路数了,知道他在暗中调查自己,于是将计就计把白辉叫来周宅,如此便将白辉拖下了水。哪怕白辉只是被迫跟他吃了一顿毫无头绪的早餐,聊了些二五不着的话题,但在外人看来,白辉已然成了周泽手里的一颗棋。但凡白辉与周朗夜生出一点嫌隙,或是周泽再动些手脚,便可轻易教周朗夜对此起疑。
白辉与周朗夜之间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