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用承受这些了。”
他抱着膝盖的手指用力抠着睡衣单薄的布料,杜之年看见了,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指,将那双手抓在掌心里。
“我出生是因为母亲期望有一个孩子,期望我的存在能让沈禄心软,不再对她施,bao,可是这根本没有用。现在她不在了,沈禄只是把我当成发泄情绪的物品,我对他来说是一件可以随意操控的私人财产。”
沈归晚抬起头看杜之年,眼里泛起湿意。
“小时候我犯了错,沈禄打我的时候母亲会把我护在怀里,棍子从来没落在我身上,直到后来她走了,沈禄打断了我的肋骨,我才知道那真的很疼。”
杜之年感受到掌心里的手在颤抖,也看见了沈归晚腿上被泪水晕湿的痕迹。
他摩挲着沈归晚的右手,轻声问:“那现在呢?还疼不疼?”
“疼。”沈归晚哽咽着说,“你抱我一下就不疼了。”
肋骨断裂的地方总是在疼,冬天尤其明显,只是住进杜之年的公寓之后,陈年旧伤的疼痛变得越来越微弱,甚至只要他努力忽略就不会感觉到疼。
杜之年伸出手把沈归晚搂到怀里,摸着他肋骨受伤的地方,揉着他后颈冰凉的皮肤,“晚晚,等你拿到证件,沈禄要怎么办?”
“他的公司有问题,路漪的朋友会处理。”沈归晚靠在杜之年的肩上,闻着杜之年衣服上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牵扯进来的。”他揪着杜之年的衣服小声道歉,“但是我没能替我母亲做什么,也没能带她离开沈禄,所以我想……想帮帮路星。”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对不起。”
沈归晚在杜之年面前哭过很多次,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沈归晚发出这么无助可怜的哭声,比哀求他不要提起沈禄那一次更让他心疼。
为什么要掺合别人的家事?以前杜之年肯定会这么问,但现在不会了。
沈归晚和路星不过是萍水相逢,他愿意为路星做这些,是因为他心里一直认为是他害得母亲离世,觉得母亲会离开是因为他的无能和逃避,是他的过错。
这是沈归晚一辈子的噩梦,是无法释怀的遗憾和内疚,所以他将对母亲的愧疚转移到了路星身上,期望通过挽救路星来弥补过错。
只有路星从郁鸣谷身边逃脱,他才能真正放下介怀,放过他自己。
杜之年第一次知道沈归晚在自我折磨,在用不属于他的错误惩罚自己,他当初会拒绝报警,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
可沈归晚在忍受着煎熬,他杜之年又做了什么?
说风凉话,戳沈归晚的伤口,高高在上地指点……他把所有恶劣的行为都做了一遍,又怎么敢说自己爱沈归晚。
爱从来都不是说说就能体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