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敲四更,苏晏起身道:“该参朝。”
豫王道:“本王今日也要去早朝。”
沈柒觉得卫家必然还有后手,也想同去。苏晏却笑道:“放心,你在家好好养伤。省得皇爷见你才养半个月就到处跑,还以为之前重伤是弄虚作假呢,万削你功劳怎办?”
沈柒不在乎功劳。但苏晏最后还是以“留你做后方援军”为由说服他。
豫王先行步,回府更换朝服。苏晏走到客厅门口又折回来,朝沈柒伸手:“剑给。”
沈柒挑挑眉,解下腰间绣春刀递给他。
“装什傻。说是阿追剑,不是你刀。”苏晏说。
给你留着睹物思人?沈柒老大不高兴,但苏晏坚持索要,他只好取出藏起来那柄长剑,酸溜溜地说:“你又不会使剑,拿回去作甚,搂着睡觉不成?”
苏晏沉着脸,敲敲剑鞘:“好歹也是花三百金买,拿来当家庭储备,哪天银子不够花销,就把它倒手卖。”
沈柒脸上泛晴:“认识不少牙人,这便拿去做个录注,若有合适买家问起,就让他们联系你?”
“……说是‘哪天’!”苏晏把剑往怀中抱,冷着脸走,也不知生是谁气。
他回到自己卧房,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子,打开箱盖将长剑“誓约”放进去。盯着箱盖发会儿呆,他打起精神,拍拍自己脸: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而且眼下还有那多正事、紧要事,私人感情必须暂时先放边。
苏晏把储物箱推回原位,换好上朝官服,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今日奉天门早朝,气氛似乎格外严肃,就连平常最多嘴那几个*员也不咬耳朵,几乎半朝注目焦点,都在把弹劾搞成连场戏大理寺少卿苏晏身上。
苏晏仍是身御史袍服,手捧笏板,神态自若地站在都察院队列中,等待着朝会开始。
他对周围各种目光视而不见,自然也包括从卫演、卫阙处投来愤恨与怨毒眼神。
今日阁老们来得齐整,连首辅李乘风都抱病上朝,被皇帝赐座,时不时以手巾掩嘴咳嗽几声。
苏晏知道,在场众多朝臣,还有那些品阶不足以上朝为数更多*员们,不仅仅是这场戏看客,同时也是某个人或某方势力同盟者、背叛者,是某种贪欲或某个理想逐利者、持道者,随时都会亲自下场,也会暗中角力。
灯光照射中他看似站在戏台正中央,但整个官场体系与盘根错节*员们,以及左右国家意志皇帝,才是这场戏主体。
景隆帝升御座,百官行过三跪九叩大礼,朝会便开始。
按说该由内阁辅臣与六部重臣先行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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