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阿勒坦走出狭窄石门,来到雪地上。他掬起地面上积雪,用力擦拭全身,直到皮肤彻底洁净,微微发热,才穿上三个月前自己脱下衣物。
裤子和长袍冻得硬邦邦,他满不在乎地抖抖,裹在身上。
穿袖子时,他指着左臂上圈圈蛇蜕似浅痕,说:“觉得这里还有东西,应该是条缎带。”
老萨满把脏兮兮缎带递过去。
阿勒坦在冰河里试图洗干净缎带,发现它因为药膏浸染,变成墨绿色。他依稀记得,原本该是浅青色,末端坠着叶形玉片,可如今玉片掉光,颜色也无法恢复如初。
这缎带哪儿来?看形状和长度,像是中原人系发带。
谁发带?为何缠绕在他手臂上……
脑袋深处隐隐作痛,阿勒坦甩甩湿漉漉白发,把那种令人不快混沌与空荡感同甩掉。
他对老萨满说:“要回瓦剌部。但不能用这副孱弱身躯穿越雪原,要先把体力锻炼回来。”
只有半身高老萨满,仰望着石堆子般高大青年,在心底呵声:孱弱身躯。
但他没有感觉被冒犯。积年残疾与衰老佝偻,并不能遏止他灵魂向往长生天。每个灵魂终将脱离肉体,在那里得到永恒。
老萨满说:“那你还需要至少个月时间。期间你得自己去狩猎,才有肉吃。”
阿勒坦拔出佩带弯刀,看依然锃亮刀锋,漫不经心问:“黄羊与马鹿太温顺,是不是该吃狼和熊,才能早日恢复力气?”
老萨满觉得苏醒后阿勒坦,似乎与之前性情有些不同,但要具体说不同在哪里,又不是两句能说得清。
他说:“你可以吃你能猎到任何野兽,这是长生天对卫拉特人恩赐。”
石屋里没有存粮,阿勒坦喝完最后碗野兔肉汤,就带着弓箭与弯刀出发。
天黑时分,老萨满在石屋前燃起篝火,边等待,边用小刀削着茶杯粗细树枝。
雕刻品尚未成型,阿勒坦回来,拖着头冬眠被吵醒戈壁熊,浑身上下十几条血淋淋抓痕。
他放下熊尸,把弯刀往地面扎,喘气道:“真是躺太久。”
老萨满撩起眼皮看他眼,“止血药膏备好,在你睡觉地方。熊皮你剥,肉你割,来煮。”
阿勒坦没反对,把熊尸拖到附近冰河边,拾掇清楚,带着熊皮与大块肉回来,顺道给自己洗个雪澡。
他去给自己上药。老萨满烹饪熊肉。
风雪停歇。
冰原之上,夜晚苍穹高远又空阔。阿勒坦躺在篝火旁,漫天星河向他坠下来,他想用身体去承接。
他下意识地抚摸着手臂上缠绕发带,“老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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