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铭臣民,完全可以漂洋过海,去开辟新航线,去探索这个时代尚无人发现新大陆。东西南北,随便走,这个世界比你们想象大得多,也精彩得多。要是实在走不脱,把逼急,也可以抛弃这具皮囊,让灵魂重新投入另个时空,重新转世,或者烟消云散。反正是自己命,想怎用,就怎用,谁能主宰?”
朱贺霖先是愤怒,继而从心底生出股寒意。
他用与生俱来敏锐直觉感受到,苏晏说是肺腑之言。
藏在这副看似玲珑柔顺士子身躯内,是如此大逆不道、惊世骇俗灵魂。
这种感觉,就仿佛皇权可以压制天底下任何个人,唯独奈何不他。
他这脑袋究竟是怎长?十年经义都白读?福州苏家好歹也是书香世家,苏知府堂堂正四品地方官,就教出这个连“君为臣纲”都不晓得儿子?
朱贺霖既觉得愤慨荒谬,又寒意丛生。
这寒意不是因为心冷失望,而是种随时会“失去”恐惧。佛家说,因爱生怖,这股惧意影影绰绰地漂浮在他心头,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切地存在着。
朱贺霖慌得声音都变调,用力抓住苏晏肩膀,嘶声道:“你不许走!也不许死!听见没有?”
苏晏很不雅地耸耸肩,从他手掌下扭开:“没人逼,在大铭待得舒舒服服,自然不会走。至于死,那更是迫不得己选择,不是说,蝼蚁尚且求生呢,何况是人。”
朱贺霖微微松口气,又命令他:“你也不许和小爷生疏。”
苏晏好笑地推推朱贺霖胸膛:“你看看咱俩现在什样子?你这压着,万让旁人看见,别说生疏,还要举报们搞暧昧呢!这就是你刚才非要承认‘暧昧’,怎样,眼下你也享受到,满意?”
朱贺霖再怎骄纵霸道,毕竟年纪小脸皮薄,被他这调侃,又有些害臊,想和侍读言归于好。
“那刚才……掐你事,翻篇儿?”
“才不跟小孩子计较。”
“小爷才不是……算,你也打巴掌,们扯平。但是君你是臣,你得向小爷赔罪。”
苏晏翻个白眼,赔罪就赔罪,说句软话又不掉块肉,“好好,向小爷赔罪。是先对小爷出言不逊,小爷给点教训是理所应当,日后定要多顾着小爷面子,不能再这直接地忤逆他。”
朱贺霖想想,觉得这赔罪有些不走心,但毕竟字数多,还算差强人意,自己就本着储君雅量,原谅他罢。
苏晏推他:“起去,背后硌着个棋子。”
朱贺霖把手伸入他后背与榻面之间,摸出枚直桶桶炮,眼珠转转,说:“这叫什暧昧!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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