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琢磨之后,他慢慢写道:“此身尤在千山外,夕魂梦过楼台。为许故园东篱下,菊花悠闲着酒开。”
这首他自觉挺好,既显得承情重诺,又不乏闲适气息,但“菊花、开”仨字看着就屁股疼,于是把纸团狠狠揉,丢。
苏晏挠着额发,烦恼地叹气,末终于憋出首合律又委婉。他生怕自己反复斟酌,脑细胞又要死大片,干脆就这直接塞信封里,寄出去得。
远在京城沈柒收到这封期待已久回信,拆开后见是首名为《有所思》七绝——“清光无意入疏帘,渐次盈亏又月弦。雁梦醒时寻锦素,落花深处数流年。”
他读来读去,觉得似乎隐隐有思念之意,又似乎只是感叹流年易逝。沈柒左右拿不定,深恨自己诗文念得少,于是亲手誊抄出来,找个曾是落第秀才、后弃笔从戎当锦衣卫总旗,让他解读诗意。
秀才总旗看看,是上官笔迹,立刻就开始大拍马屁。沈柒不耐烦道:“叫你解意,谁叫你点评?这诗写得好不好不重要,觉得好就行。就想让你看看,写诗人究竟有没有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总旗不明所以地问。
沈柒峻色瞪他:“大老远千辛万苦寄首诗,你说是哪个意思!”
“哦——”总旗顿悟,忙指向纸面,“有有,大人请看第三句。‘雁’乃长情鸟,也是传讯鸟,有‘鸿雁传书’之说,而‘锦素’用是‘鱼传尺素’典故,是情书交酬意思。这句说写诗之人半夜梦雁而醒,起身寻找心上人寄来书信呢!”
沈柒听,按捺满心欢喜,摆出副随口而问神情,淡淡地称许两句,把这总旗打发走。
人走,他就把信纸用力摁在胸口,用它去压制那颗狂跳不已心。
沈柒把这封信与前封同放进锦囊中,白天揣在怀中,夜里藏在枕下,度日如年地推测苏晏归期。
而千里之外陕西,苏晏在与龙泉谈话中走神,想起那些来来往往信,直到对方唤他好几次,才蓦然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有点倦,精力不济。”
龙泉道:“大人好好休息,至于那名自称是豫王府派来信使,不如等明日再见。”
“无妨,把他带到书房来。问清楚心里才踏实。”-
书房内,苏晏请那名信使落座,打量完问道:“伤势要不要紧?”
信使摇头:“多谢大人关心,点皮肉伤,不碍事。”
“你怎会落到平凉郡王手里,还被殴打?”
“卑职乃豫王爷亲卫,奉命来给苏大人送信。本想蹲在郡王府外面,等大人出来,不知怎引起王府护卫注意,十几个人从背后包抄,拥而上把卑职套麻袋,拖进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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