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朱贺霖问。
刺客:“他跑!哈哈哈,该吃药,吃药……要听话……死……不死……”
最后几句口齿不清,唧唧哝哝,仿佛连人话都不是。
朱贺霖把刀锋架在他脖子上,在脖颈上划出道血痕。刺客低头用舌头去舔刀刃,舔道口子,满嘴嚼血,吞咽有声。
“疯子!”石檐霜低骂,“休得冒犯殿下!”
朱贺霖在刺客囚衣上擦拭干净刀锋,转身离开,将绣春刀还给原主。
“谢小爷!”那名锦衣卫自觉佩刀被太子殿下借用过,十分荣幸,于是大声谢恩。
刺客忽然抬起脸,张开血糊糊嘴,放声叫道:“——打小爷!”
众人震惊,目不转睛地望向场中。
刺客喉咙中咯咯作响,边咽血边喊:“打小爷!打小爷!哈哈哈哈哈打小爷……”
寒风飒飒卷过,梧桐落叶飞舞,庭院片肃然秋杀之气。
疯子刺客嘿嘿哈哈诡笑声,在庭院上空回荡,混杂着声接声“打小爷”,荒诞又离奇,听得人心底莫名发凉。
朱贺霖头也不回地走到父皇身边。
景隆帝面色沉静地问他:“怕不怕?”
朱贺霖摇头,曾经青稚与骄纵之色,仿佛无忧无虑夏花经秋霜,渐渐从他眉梢眼角褪去:“该来,总归会来。做好万全之策,才能应对肘腋之变。”
景隆帝目露满意之色,朝他颔首:“坐在朕身边。”
皇帝手按太子肩膀,下旨:“剿灭隐剑门,诛尽余孽。凡与之过从密切者,无论世家权贵还是江湖势力,个不留!”
又命沈柒:“继续查,挖出幕后黑手。朕要看看,究竟是谁,要打朕儿子主意。”
皇帝带着太子起驾回宫。
那名刺客仍在庭院中疯癫乱叫,被锦衣卫重新押回诏狱。沈柒吩咐狱卒给他上药,供给饮食衣被,留得他性命在,日后说不定还有用。
然而谁也没料到,三日之后,那刺客竟然死。
深夜嚼吃自己十根手指,失血过多而亡。
沈柒亲自验过尸,又仔细搜索刺客所在牢房,最后在床垫后方,贴近地面石壁上,发现几道干涸血痕。
是食指指腹沾血印出痕迹。
道痕迹,就像片椭圆形窄小花瓣。
共印八道血痕,扇形排开。
八瓣血莲。
沈柒盯着这朵小小血莲花看半晌,将之亲手拓印在纸页上,随后用刀锋将石壁刮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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