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梁澄怔愣之时,来人已转开视线,看向他脚下古梅,瞬间,梁澄只觉得身上冷,然而下刻,这种不寒而栗感觉却又消失,他狐疑地扫过来人眉间,方才那处微微蹙起,似有冷芒凝聚,难道是因这散落地梅花?
想到这梁澄便有些心虚,虽不知这半树梅瓣是如何凋零,想来该是他错。
须臾,那僧人便近到树下,梁澄飘下古梅,双凝白裸足,轻轻地落在满地残红之上,被僧人视线淡淡地扫过,梁澄脚背顿时羞颤弓,默默跳出落梅之外。
“可惜。”
僧人俯身,拈花而起,如此叹道,声若玉碎涧落,口称“可惜”,神色却淡淡,无悲无喜,仿佛不为外物所扰。
梁澄脸色微讪,讷讷道:“是,bao殄天物。”
也不知为何,这年青僧人分明未做什,他好歹做19年太子,但是对方个眼神,句叹息,便叫他忘身份,略自称。
那身着月白海青僧人不置可否,右手结与愿印,指端下垂,手掌向上,五指骨节分明,好似白玉竹枝,七分劲节,三分清寒,那手伸向满地落梅,但见残影似莲动,梁澄待要细看,满地落红纷纷飞起,仿佛被无形手牵引着,回旋聚拢,慢慢堆作尺花冢。
这人看起来不比他年长多少,竟能做到以气御物,如此年纪,就有此功力,真是闻所未闻。
不等梁澄惊叹,僧人又伸出左手,梁澄这才发现对方宽大衣袖里,竟藏个阔口胖底白釉执壶,僧人单膝着地,将梅瓣有条不理地扫向壶内。
梁澄前身微倾,正要帮忙,又怕自己唐突,于是双手合掌见礼问道:“请问师父上下?”
僧人闻言,放下执壶,起身回礼道:“衲子上下念。”
“原来是念上师。”梁澄掩住眼底震惊,再次回礼,“不知上师来此,有失远迎,可需末学搭手二?”
“无妨。”念拒梁澄后,便继续收集梅瓣,道:“此梅据传为禅宗祖师地如来尊者亲手所植,迄今千余载,周遭红梅,皆是后人从它身上截枝所栽,不过,此梅已十年无花,不想今岁无雪,竟又开。”
这梅林来历梁澄倒是第次听说,大相国寺原是禅宗祖庭白马寺,太祖定都于此后,在其原址上扩建修复,便有如今中原第寺。
如果对方所言非虚,那他这也算是糟蹋佛庭圣物,梁澄于是惭愧道:“适才见此梅英缤纷,忽有所得,武境被破,时忘形,也不知如何成这般模样,实在抱歉。”
“无需道歉,花开终有落,此梅十年不开,开便助施主破障,合该施主机缘。”
言罢,念已然收起所有残瓣,手立掌竖于胸前,颔首道:“贫僧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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