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相伴多年,极为解她秉性,只听着几句描述,便知道她是打算作妖。
皇帝原本想着,事情若是闹大,自己总要帮她收尾,便起驾往太极宫去,不想走半儿,便遇上秦王派去人。
来人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个清楚,又恭谨道:“太上皇受点伤,不过并无性命之忧,唐贵太妃与韩王已经被太子殿下扣住,至于如何处置,却要等圣上亲裁……”
皇帝年少时性情刚烈,人到中年,儿女绕膝之后,反倒愈见柔和。
这并不意味着他骨子里刚强已经被岁月软化,相反,是他本性中锋芒毕露部分,被时间蒙上盔甲,寒光内敛,威不可当。
回话内侍叩头到地,却也能察觉到周遭气氛凝滞,侍从们垂手而立,噤若寒蝉,宽阔无边长廊,像是被什看不见东西阻绝开,没有任何声音,寂静令人心慌。
如此过半晌,那内侍方才听皇帝有些低沉声音响起:“秦国夫人无恙?”
“是,”内侍斟酌着言辞,小心翼翼道:“秦国夫人只是受些惊吓,并无大碍。”
皇帝点点头,没有再问别,缄默着前行几步,忽然侧目望向太极殿方向。
那目光很冷,带着凛冽杀机,就像三年前那个午后样。
……
无需别人说,乔毓也知道这次事儿大发,毕竟自己不仅把太上皇打成这样,还附赠个唐贵太妃。
皇帝跟大外甥可不样,后者是血脉相连,总是关爱体贴她好孩子,前者……
乔毓不太敢往下想,低着头站在皇太子和秦王后边儿,神情忏悔,脸上写满“有罪”三个字。
皇帝眼底似乎凝着片冰,面色沉沉,瞧见她后,道:“你过来。”
乔毓左右看看,发现是在叫自己,忙小步到近前,小声道:“圣上有何吩咐?”
皇帝目光凝滞,上下打量她几眼,忽然抬手,钳住她下颌。
乔毓吃痛,下意识想要挣开,不想还没等她有所反应,皇帝便先步松开手。
“高庸,”他淡淡道:“带她去显德殿思过。”
乔毓听得心头跳,想要说句什,却见皇帝下颌微收,唇线紧抿,显然已经怒到极致。
她心下凛,没敢开腔。
高庸不敢高声,小心翼翼近前,轻声道:“秦国夫人?”
乔毓低下头去,小声道:“走吧。”
……
乔毓走,太极殿外气氛愈见凝滞,无人做声,唯有皇帝面笼寒霜,摩挲着手中那串紫檀木珠,发出阵细微碎响。
“太子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约莫过半刻钟,皇帝带着凛冽寒意声音方才在众人耳边响起:“再传中书舍人魏元同、刘崇望前来制诰。”
内侍与宫人们面色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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