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夜雨,宁城清晨格外明亮。浓云消散,余下几缕如烟似雾飘渺。正对着落地窗两米宽双人床上,烟灰色床单凌乱搭在腿腹间。
陈又涵被阳光刺醒,头痛欲裂。语音遥控关窗帘,出声才发觉嗓音沙哑得不像话。意识后知后觉地回笼,他怔愣——胳膊上枕个人,光/裸脊背背对着他,肩胛骨瘦削,像头小鹿样蜷在他怀里。
“操。”
他很干脆地抽出胳膊下床落地,随手抓起件T恤反手套上。动静不算轻。床上人被他吵醒,迷迷瞪瞪地坐起身,先叫他:“哥哥。”
陈又涵点起烟抽口,啪得扔下打火机,随意而不甚耐心地说:“醒就走吧。”
继而走向落地窗推开推窗,要驱散这屋子沉滞空气。
伍思久掀开被子,脚沾地面就疼得倒抽口气。昨晚上虽然陈又涵极尽温柔,但反复折腾他整夜,最后连清理都没力气做。
陈又涵弹弹烟灰,眯眼观察他:“说吧,你怎会在这里。”
伍思久坐在床边,情/事痕迹很明显,他浑身光着,在这样审视犯人般眼神中感觉到股迟滞耻辱。他微垂下头:“你带来。”
陈又涵把烟捻灭,从藤筐里抓条浴巾扔给他,冷冷地说:“不可能。”
他怀疑是不是乔楚脑子抽把自己家地址给伍思久,而楼下保安也刚好脑子抽让他上楼,同时伍思久恰好非常耐心地从十个指头中试出他指纹——太他妈扯淡,他怎可能会把伍思久带回家。
“真,”伍思久用浴巾缠裹好下半身,站起来,面对陈又涵,平静地说:“你以为是叶开。”
陈又涵愣,心跳应激性地加快,而后渐渐回落。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伍思久,见他脸上满是情/欲过后餍足和困倦。伍思久某些五官和轮廓确和叶开很像,在喝醉情况下是有可能搞混。如果昨晚上他以为来接自己是叶开,那让他送自己回家再正常不过。
他不是不讲道理人,想到这层,脸色有所和缓,对伍思久道:“算,去洗个澡吧。”
浴室传来花洒声音。
伍思久洗得很慢,给自己做彻底清理。赤足踏上宽厚地巾,面对着巨大镜子里自己,他客观而严谨地审视自己眉眼、鼻尖、嘴唇,微微侧过脸,看下颌骨曲线,而后抬臂,指尖很缓慢地抚过自己瘦削脸颊。
他脸色苍白,目光空洞,给人种马上便要被打碎脆弱感。灰色大理石纹台面上,是陈又涵日常起居切。伍思久仔仔细细地样样扫过,精油香氛、洗面奶、喷雾、须后水……藤编收纳框里叠放着白色擦手巾,灯光明亮清晰,陈又涵家,就像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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