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说句话,妇人重重地落下菜刀,口气中满是鄙夷:“那是好心被人当驴肝肺,还以为是个齐整孩子,没想到满肚子脏东西。”
“不想着干干净净,舔着脸往吴管事身上贴,下作。”
“年纪轻轻身力气,光想着爬贵人们窝,管他那多,不用给他留饭。”
“转头吴管事人没,没想到还让他攀上个更高枝儿。等着看吧,人家大门大户想要什样没有,能想得起来他才怪。”
柳重明很快明白他们在说谁,怔怔地呆很久。
那天,他又派人向奇晟楼送银子,却没有出现。
曲沉舟知道他来过,从杜权对自己态度就能看得出来,每次有大把银子入账,杜权都会让他过点好日子。
渐渐地,杜权越来越摸到规律,只见银子不见人,想也能想到对方怕是对这边没那大兴趣,万有天再想不起来,这条财路又断。
曲沉舟比他忧心得更多。
杜权贪心填不满,,bao戾也是不可能改变,再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
卜卦举牌次数比之前频繁许多,他又见到江行之,好在,在他这次清楚地说出“不知道”时,对方审视又疑惑起来。
脸上脓水取出去后,疤痕低下去些,杜权屡次端详他脸时,都是他不想见到神情。
旦柳重明那边财路断,也许春庆楼就是他下个居所。
墙之隔大通铺房间里,又传出哭喊声,也不知道又是谁家没。
不能再这样下去。
柳重明问题仿佛次次在脑中回响
——你有没有为自己挣扎过?
有过……
曲沉舟又扛两袋米送回后院,刚走到门槛处,打算接下趟时,听到管事喊休息声音。
这是极难得差事,能看看外面,他舍不得走远,领馒头后便坐在门槛里,看着外面熙攘大街。
因为脚上带着枷镣,外面又有人看守,管事们不怕他们跑,这样位置还是可以容忍。
他小口地咬着馒头,目光慢慢地扫视着街上人。
每五天,他才能为同个人卜卦次,而想要知道他在对方因果线中有怎样影响,则需要耗费更多精力。
能看到外面机会太宝贵,他……想为自己再挣扎下。
可来来往往人太多,看得他头晕眼花,脸色发白,身体也开始有些不堪重荷。
院中已经传来吆喝开工声音。
有人从身后走过,去门口接过沉重袋子,他不得不扶着墙站起身,却忽然将目光凝在从街头走来个人身上。
那人副吊儿郎当样子,在街边摊子上四处乱看,最后剔着牙坐在街边茶摊上,自顾自地捞茶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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